衛彥華走出秦府的時候,心情不大好。
就連祖母殷氏留他用午膳,都藉口公務忙拒絕了。
父親,您當真是愈發古板了。
衛家的馬車緩緩起步,駛離秦府,漸漸消融於車水馬龍之中。
「王妃,您所料不錯,衛公子確實上秦家找老爺去了。」
秦時月正在烹茶,就聽小滿傳回了消息。
「然而,二人不歡而散?」
小滿搖搖頭:「衛公子出來後,臉色確實不大好。」
秦時月略作思索,沒再說什麼。
衛彥華太急功近利,這種時候,也是最容易被利用。
與此同時,君祁燁在拿著地形圖站在演武場上。
外圍由沈嘉淙,內里,便是他嚴防死守。
他將原本有疏漏的地方,重新完善。
每天回到王府的時候,已過傍晚。
「參加比試的人員,本王都過了一遍。有幾位,是秦府從前的門客,現如今,立場不明。」
今日回來,君祁燁正好趕上晚膳。
他盛了碗雞絲粥,慢慢地吃起來。
「在秦府正盛時依靠,又在秦府落魄時遠離,他們還能有什麼立場?」秦時月夾了一塊魚肉,「不過,越是這種人,越容易被利用。」
君祁燁略作思索:「你的意思的是,衛彥華會利用他們?」
秦時月搖搖頭:「不知道。」
【事情發展有了變化,只是這次,還不知道會是誰先挑起事端。】
君祁燁稍稍一頓,隨即,又繼續吃起來:「先別想這麼多了,也許到時候,一點事都沒有,是我們多想了。」
秦時月心事重重:「但願吧!」
用過晚膳,秦時月又琢磨了許久。
毒藥、刺殺、暗器......
除了這些,還會有什麼手法呢?
夜深沉,君祁燁翻了個身,看到秦時月仰面躺著,睜著眼睛看著上方。
「你最近還夢魘嗎?」
夢魘?
秦時月回憶起來:確實,有些日子沒夢魘了。
國師給的固魂平安掛墜起作用了。
可是,掛墜後貼著的東西,卻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王爺不提,我都快忘了,自從國師看過,我再無夢魘過。」秦時月很認真地回應。
「那你為何還整夜睜著眼睛不睡覺?是覺得王府的日子讓你過的憂心忡忡了?」
秦時月:「......?!」
【果然,好話在這個男人的嘴裡從不超過兩句】
【就不該指望他能說好聽的!】
秦時月吐槽完,轉過身閉目養神。
「這就睡了?」
秦時月不理他。
身後,傳來了沉沉地嘆氣聲......
夏日匆匆收尾,染上秋色的皇室演武場,別有一番景致。
從前在書上看描述不覺得什麼,看地形圖也不覺得什麼。
今日到場,才知道皇室演武場究竟有多壯觀。
天空湛藍,秋風習習,偶有鳥雀從上空飛過。
場地一眼望不到頭。
說是廣袤的草原都不為過。
秦時月下意識地四處走,各處看。
「宸王妃滿眼放光的樣子,怕是沒見過如此廣闊的地界吧?不過,自小在鹿葉村里拘著,也難怪。」
秋風拂面,秦時月只覺得頭疼。
嘲諷別人能不能有點創新?
想及此,回過頭看向出言不遜的人。
姑娘年齡與君祁燁相仿,一身火紅的騎馬裝,更顯得人嬌俏傲氣。
【怎麼沒見過?不會又像賀媛媛一樣,愛慕君祁燁吧?】
【愛慕就愛慕,只是,能不能不要來煩自己?】
這時,平郡王妃呂氏笑道:「宸王妃怕是將公主當做宸王殿下的傾慕者了。」
公主?
秦時月想著書中的描述,忽然想起來了。
原來是皇上最小的妹妹,公主君知意。
自小被嬌寵著長大,有些任性,說話也不客氣。
她最終結局是什麼來著?隱姓埋名,歸于田園?
「本公主常年在外奔走,不常回來,你自是沒見過的。」
秦時月輕笑:「聽聞公主性子直,說話毫無避諱,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君知意回過神。
轉眼看見秦時月憋笑的樣子,驀然回神:「你竟敢嘲笑本公主?!」
說著,揚起手中的鞭子。
鞭子還未落下,就被君祁燁徒手攔住了:「你才回來,便要在演武場鬧事,你是想讓誰看了笑話?!」
君知意不服氣:「九哥,宸王妃對我不敬,我不過是想教訓一下。」
君祁燁眼眸一沉:「怎麼說話呢?」
君知意看著他的眼神,不由得敗下陣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計較,不過,我要和她比試!」
附近的人不由得深吸一口氣。
其他的不說,就是君知意的騎射功夫,放到北鷹校場去考核,也能考個前三。
君知意說要比試,必定是最拿手的騎射,宸王妃難了。
「宸王殿下大概不會讓宸王妃出面的。」
「不過這位公主的脾氣,一旦沾上比試騎射,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
「宸王殿下又不可能總護著。」
君祁燁將秦時月護在一側:「這是演武場,不是你任性的地方。」
君知意爭辯:「你凶什麼?我只是聽說,鎮國將軍府沈家個個驍勇善戰,女兒家也巾幗不讓鬚眉,便想著宸王妃也不甘落後,想開開眼罷了。」
君知意看向秦時月:「不過宸王妃既然不敢,那便算了,我本也不是什麼咄咄逼人,尖酸刻薄之人。只是,沈家驍勇善戰的名聲,怕是要弱了幾分。」
秦時月不想跟她計較,想忍一時風平浪靜。
結果,聽她拿沈家的名聲說事,終是越想越氣。
秦時月捏緊了拳頭,上前將轉身要走的君知意攔住:「公主不是要比試嗎?好!今日,本王妃奉陪到底!」
暗中,一支利箭,悄然對準了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