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慎無大礙。」術士撂下茶盞,「不送。」
身穿黑斗篷的人遮牢了面容,轉身出門,漸漸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隨即,撂下茶盞,轉身便走。
夜幕深沉。
秦時月睡醒一覺,只覺得身上汗津津的,隨手抓起床頭的扇子,扇了幾下。
君祁燁被吵醒:「大半夜的,不睡了?」
「我覺得心裡不踏實,總覺得演武場會有意外發生。」
「所以你就這麼準備坐一晚,意外就消失了?」
秦時月扔掉扇子重新躺下。
「演武場的安全,是本王同禁衛軍管鶴及御前侍衛長胡俊共同負責。」
秦時月猛地回過神:「是你負責?沈家呢?」
【原書上,演武場的安全,是沈家負責,因比賽時出了岔子,沈家在皇上面前的信任打了折扣。】
【君祁燁因直言不諱,亦被渣爹同黨盯上】
【不過看渣爹目前的情況,所謂同黨也只有衛彥華,只是,不知道謹王算不算。】
【還有五皇子】
君祁燁面色一沉,沉默了許久。
「天色不早了,先睡吧!這些日子本王注意些便是。」
秦時月默默地點了點頭。
翌日清晨,君祁燁出門早朝,秦時月也收拾了一番,準備去鎮國將軍府。
秦時月去得正是時候。
沈嘉淙賑災有功,被皇上封賞,還抬了官位,一躍成為從六品京中巡察使。
此時,沈嘉淙正在鎮國將軍府探望祖母王氏。
「阿時表妹來了?」
秦時月一進門,聽到沈嘉淙打了招呼。
「表兄回來報喜,怎生也不叫上我?」秦時月佯裝不悅。
這是秦時月第一次好好地打量沈嘉淙,個頭高,皮膚小麥色,身型有長年跑外鍛鍊出來的壯實。
「祖母,姑母,表妹這是在怨我嗎?」沈嘉淙毫不客氣地回應。
沈如玉莞爾。
「你瞧你,大小伙子,不好跟一個姑娘家較勁。」
【就連我大婚時,都來不及參加,怎好意思跟我較勁?】
沈嘉淙被驚得咳嗽了一陣:「你就沒什麼其他話要跟我說嗎?」
「表兄任巡察使,可領了什麼差事?」秦時月試探著問道。
「下個月不是皇室演武大賽嗎?我負責外圍安全。」沈嘉淙脫口而出。
外圍安全?
沈嘉淙不知秦時月為何這麼大反應:「怎麼了?」
秦時月搖搖頭:「我只是擔心你太累。」
【上一世,就是沈家防守的部分出了疏漏,導致放了刺客進來,被皇帝疑心。】
「沒關係,我會裡里外外安排好,再給咱們沈家立一功。」
「水滿則溢,月滿則虧。不到那一天,表兄還是當心的好,尤其是小心衛彥華!」
沈嘉淙不由得笑了出來:「表妹忽然一本正經,我還真不習慣呢!」
秦時月正色道:「我在說正事,表兄嚴肅點!」
「行!我嚴肅點,有勞表妹提醒了。」
沈如玉勉強笑了笑。
每次阿時回來,都能帶來不一樣的消息。
沈嘉淙忽然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將外圍分布圖拿給阿時表妹看。
他覺得這個表妹不像是從鄉野來的這麼簡單。
她好像能提前知道很多事。
就連上次賑災良策,都是在她的提示下,計劃完善出來的。
「表妹,如果,表兄像你請教個問題,你怎麼想?」
秦時月不解地看著。
【沈嘉淙什麼時候說起話來吞吞吐吐的了?】
「這很正常。也許將來,我還有許多問題要請教表兄呢!」
「既然如此,那,祖母、姑母,我先帶表妹去書房單獨說話了。」
王氏和沈如玉以為二人是有悄悄話要說,便也沒攔著。
「快去吧,待會兒晌午的時候,出來用膳,我讓灶房做了你們最愛吃的菜品。」
才邁進書房,沈嘉淙便將一幅地形點位圖拿了出來。
秦時月驚訝:「這麼重要的東西,表兄就隨身帶著?」
「放在哪裡我都不放心,唯有隨身帶著。」
「那你現在給我看就安心?」
「你是我表妹,咱們沈家的福星,我相信你。」
秦時月看著地形圖,幾番欲言又止。
【表兄真的這麼放心我?】
【不過,表兄品行不在話下,但是......】
沈嘉淙回過神:「當然,如果你不願,我也不勉強。」
「不是我不願意,只是......」秦時月想了想,「我只是建議,最後,還是請沈巡察使斟酌核查。」
沈嘉淙點點頭:「沒問題,難得你幫忙。」
秦時月看了一遍,實在沒看出來哪裡還有需要改進的:「這個已經很完善了,若說非要揪出不妥的話,就是這裡的空位......」
【到底該不該說?這次演武場防守,許是衛彥華會參與。】
【但只是猜測。】
【但上一世,確實是衛彥華一步步害了沈家,又霸占了沈家家產】
【演武場上,只要他參與動手,便能將他扳倒。】
沈嘉淙默默地聽著她的心聲。
秦時月指出一個缺口:「這裡至關重要,表兄能不能派親信防守。」
沈嘉淙點點頭:「沒問題。」
秦時月抬眸。
【這麼痛快,都不再仔細斟酌一下?】
沈嘉淙收好圖紙:「布置防守的前一天,我會在林場核實一下,確保萬無一失。」
「如此甚好。」
與此同時,衛彥華去秦府探望秦牧陽。
「下個月初,演武場比試,舅舅可有什麼想法?」衛彥華試探道。
這些日子,秦牧陽為了秦家的前程一直奔波找關係,早已是焦頭爛額。
因為在演武場比試這方面,秦家幾乎沒有能拿得出手的,秦牧陽便也沒多放在心上。
只求安穩度日。
秦牧陽看著衛彥華的五官:「演武場比試,你確實可以爭一爭。」
「舅舅也可以。」衛彥華篤定,「到時候,各王公貴族都在,舅舅周旋一番還是可以的。」
「你口中的王公貴族,指的是五殿下吧?」秦牧陽一眼看透。
衛彥華並不否認。
秦牧陽沒有任何情緒起伏:「但是你想過沒有,五殿下是皇子,沒了阿妤,他為何還和咱們聯繫著?」
「五殿下也需要人手。」
秦牧陽搖搖頭:「在籠絡人方面,你自是不錯,但是,你還是太年輕,看不透人心。」
「您若是能看透宸王妃,也不至於如今這般境地了。」衛彥華脫口而出。
聽到這個,秦牧陽臉色頓時就難看了。
「舅舅,您就是太墨守成規。」
秦牧陽心底暗道:舅舅?
這輩子,你就當我是你舅舅,也挺好的。
不失為我保命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