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 往事(求票票、求催更)

  【問我幹啥,我知道我也不能告訴你啊。】

  【我和德妃又沒什麼交集,前腳剛說完原因,後腳你就得問我,你怎麼知道的。】

  皇帝:「……」

  真想把自己能聽見這事告訴她啊,他都不敢想這能省多少時間。

  不過也只是想想,皇帝還是老老實實地帶著她去了天牢。

  水聲潺潺,既是要查,那自然從當事人口中問效率更高。

  所以關押期間,蕭初霽也一直在受刑。

  都被皇帝特意吩咐過,所以並不會因為蕭初霽的皇子身份就對他手下留情。

  他們到的時候,倒吊著的蕭初霽剛被從水裡拉上來。

  咳嗽聲一時不斷。

  皇帝揮了揮手,片刻後,蕭初霽被壓著跪在皇帝面前。

  哪還有從前半點丰神俊朗的模樣,全身濕漉漉的,身形瘦削,身上的傷痕因著被水浸泡有些發白,眼中也沒了之前的算計野心,只剩下惶恐不安。

  其他人識相地退了出去,天牢內唯剩他們三人。

  皇帝後退一步躲開了蕭初霽想拉扯他的手,冷言道:「當年蘇家是怎麼回事?」

  蕭初霽盯著自己落空的手半晌,才緩緩抬起了頭,嘴角輕勾:「蘇家,什麼蘇家?」

  「裝什麼傻,就是被你和你母妃構陷的那個蘇家。」

  「哦——」蕭初霽長長地哦了一聲。

  皇帝看著他,絲毫不掩飾自己眼中的嫌惡:「朕記得當初他們與德妃交情甚好,你們為何下手?」

  「我是想留著他們的,」儘管年歲尚小,蕭初霽也能明白之後蘇家帶給他的助力會有多大,況且蘇家夫婦重情義,好拿捏,只是:「他們撞見了她的姦情。」

  當然這不是蕭初霽親眼所見,是之後德妃告訴他的。

  「宮妃與外臣偷情,一旦傳了出去,不管我的身份是不是皇子,都會有千百張嘴來否定我的身份,你也不可能在那等流言中,再容下我,哪怕我真的是皇子。」

  「要有助力的前提是我的命的在,命都沒了,要助力做什麼呢?」

  再聽此事,皇帝雖沒有之前那般震怒,但臉色也還是極其難看。

  蕭初霽看著他越笑越大聲:「你就算是皇帝又如何,有多少人真心待你?自己的妃子與外男偷情,還被自己的兒子算計,大家盯著的都是你的皇位,可不是你這個人。」

  「不如再告訴你一件事,我也不是你的兒子!」

  皇帝看著神情癲狂的蕭初霽,並沒有出聲。

  看得出來,蕭初霽已在崩潰邊緣了,他如今是想激怒皇帝,用一死了卻痛苦。

  畢竟是自己的血脈,該交代的交代的也差不多了,不如遂了他的願。

  皇帝眼中殺意盡現,江稚魚在此時突然出聲:「聖上,能不能將他交給臣來發落?」

  皇帝愣了一下,緊接著又想起江康安先前落到那般地步,和蕭初霽脫不了關係,便應了一聲。

  蕭初霽眼中的絕望更甚。

  他祈求般看著皇帝,但皇帝的憐憫已經用盡,甩袖而去。

  江稚魚也沒再看蕭初霽一眼,跟著皇帝走了出去。

  ……

  她出宮時,天色已暗沉了下來,馬車還在原位,江稚魚鑽了進去。

  「好了,明天聖上就會下旨了,」她說完,又轉向賀言庭:「皇帝已經不執著讓你當太子了,你可以放心出入宮了。」

  蘇白兀自沉浸在喜悅里,只覺一切似做夢一般。

  賀言庭眼中也有些許詫異:「怎麼做到的?」

  「講道理啊,以理服人。」江稚魚輕笑一聲。

  馬車一路行至許府,江稚魚下車同他們道了別便往府內走去,馬車再次啟程,等快到清風館,蘇白才反應了過來。

  「人呢?」他提高聲音。

  「回去了,你既然醒了就自己走回去吧。」

  蘇白:「?」

  他下了馬車,呆愣愣看著急速離開的馬車,滿眼疑惑。

  將軍府前,一個身影站在門外。

  讓馬夫將馬車趕回去,賀言庭走上前。

  潮海生眉眼冷淡:「談談。」

  賀言庭頷首。

  兩人進屋對坐,桌上沏著茶,還冒著熱氣。

  兩人一時對視無言,良久後,潮海生才開口:「當初你是受了無妄之災,是我太過偏頗。」

  沒想到他開口竟是認錯,賀言庭呆愣了一瞬。

  「我初為人父,當初阿元剛出生,我便想著讓他日後繼承衣缽,成為天下第一,是以在他稍懂事的時候,便已經開始嚴厲教導,為此,你師娘和我吵了好久。」

  潮海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嫌惡道:「有酒嗎?」

  賀言庭沉默起身,將酒放上來。

  潮海生仰頭喝了一大口,才接著道:「所謂天賦,實則是一件很不公平的事,有的人天賦強,不需如何琢磨,便能輕易練到旁人所不能及的地步,有的人卻窮極一生,也不能在進步半分。」

  「我是天賦的受益者,所以我不能,也理解不了,為何阿元就到不了我這般地步。」

  「在他那個年紀,我已諸武精通,他卻只能把水缸中的水拍的晃蕩。」

  「我曾一度以為是我的傳授出了問題。」

  潮海生停頓了一下,又灌下一口酒:「直到我收你為徒。」

  「你和我一樣,甚至比我那時更強,可惜我還是沒能意識到人與人是不同的,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為什麼你都可以,而身為我的兒子的阿元卻不行?」

  「我只當他從前都在偷懶,對他便越來越嚴苛,讚賞的話從來沒有,責罵的話卻脫口而出。」

  潮海生眼眶已然通紅,賀言庭沉默著將茶換成酒,陪著他喝了一口。

  奶聲奶氣的聲音仿佛縈繞在耳邊,隨著潮海生的敘述,當初的畫面也逐漸浮現在賀言庭的腦海中。

  儘管多數時候都被潮海生拿來和他比較,阿元對自己卻沒有多少恨意,總是跟在自己身後,奶聲奶氣喚著哥哥。

  師娘也並沒有因為師父的態度遷怒與他,待他同阿元一般。

  「直到後來,你們的差距越來越明顯,我也越來越著急,阿元也漸漸長大,對我的不滿也越來越深。」

  「夫人也終於受不了,準備帶阿元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