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你怎麼睡得著的(求票票、求催更)

  正是什麼的年紀?

  皇帝乾巴巴重複:「闖的年紀?」

  「是啊,」江稚魚理直氣壯:「人活百歲,你現在才剛過三十多,現在就把手裡的大權交出去,往後七十餘年怎麼過?事都交給別人辦了,你幹什麼,睡覺嗎?」

  「你才多大,你怎麼睡得著的?」

  皇帝:「……」

  「再者說了,人又不是一成不變的,七十餘年啊,這變故誰說得准,萬一他偷偷爛掉了,你拿什麼抗衡?」

  不知什麼時候,兩人已經成了對坐的姿勢。

  皇帝陷入沉思,江稚魚卻沒給他細思的機會,自顧自道:「這個年紀,你的野心應該翻倍,天下百姓苦戰爭已久矣!你要做什麼呢?你要把戰爭,從源頭給它解決掉!」

  「你應該功蓋四海,統一天下!」

  「你要相信,你是合該受命於天,既壽永昌的!」

  皇帝聽得心潮澎湃,但還掙扎著用殘留的一點意識道:「立儲是為了以防意外,朕又不是要退位了,這些事情朕照樣能做。」

  「意外?意什麼外,沒有意外,有我們在,你就不會出任何意外,」江稚魚篤定道。

  「再說了,聖上立儲,可不單單只是為了防意外吧。」

  【沒日沒夜讓我大哥幹活啊,這是防意外的態度嗎?這是資本家的態度!】

  【偏偏兄弟就得了,兄弟不拆穿你,別真把自己給騙了。】

  皇帝:「……」

  「但不立儲君,日後朝局動盪,朕怕有心之人。」

  「恕我直言,立不立其實沒什麼兩樣,早早立太子,一為培養,二為避免手足相殘,三則是避免大臣們間的黨派之爭。」

  「但聖上至今只立過一個太子,剩下的皇子大臣們是什麼態度顯而易見,相反,聖上若是現在立了太子,恐怕才會讓大臣們動盪。」

  皇帝眼神微微顫動。

  【蕭明燁和賀言庭,在大臣們眼中能力肯定是不相上下,只要賀言庭身份不泄露,誰也不會往他也能當太子的方向上去想,現在都是覺得,就算不立,蕭明燁最後也是太子。】

  【可一旦公布出去,那就不一樣了,大臣們會分為三派,一派蕭明燁、一派賀言庭、一派中立,到這地步你就看吧,一看一個不吱聲。】

  皇帝:「……」

  這情況他不是沒考慮過,但是要公布賀言庭身份的情緒占了上風,更何況只要賀言庭當了太子,他相信,這種情況賀言庭是定能應付得來的。

  也算是自己的一個考驗。

  可他不當。

  皇帝幽幽嘆了口氣。

  「綜上所述,此事不急,往後的時日還長著呢,兒孫自有兒孫福,沒有兒孫我享福,船到橋頭自然直,聖上莫要考慮那麼多了。」

  「比起討論這些,臣接下來要說的事,才是重點。」

  ……

  馬車上,蘇白喋喋不休,不停地說著話,掩飾自己心裡的忐忑。

  「話說你還養著那幾個人嗎?要是想讓他們嘗嘗你當年的痛苦,也該再餵他們一些五石散才對啊,只斷了腿養著他們,你不會還念著他們的舊情吧?」

  「你是這麼想的?」

  「不是嗎?不然你留著他們做什麼?」

  賀言庭長睫微垂:「自然不是,師父已經見過他們了。」

  「你留著他們給你師父解釋?」蘇白恍然:「不過那件事也不是你的錯,釀成了那等悲劇,誰也不想啊。」

  賀言庭輕搖著頭:「往日之事難評對錯,不過是不想再添新的誤會罷了。」

  「……」蘇白頓了下,笨拙安慰道:「沒事,想必潮前輩已經認識到他自己的錯處了,不然怎麼會說著取你性命,還不動手呢。」

  賀言庭:「……」

  對上他的視線,蘇白乾笑了兩聲,緊接著,他的頭垂了下去,雙手捂住自己的臉,聲音從他的指縫間流出:「坦白來說,我從未想過,還有平反的一日。」

  「細算下來,我們和德妃還有些血緣關係在,我爹娘重情,之前確實受過德妃些許恩惠,所以對她從來都沒有防備。」

  「也正因如此,她下手時,我們才沒能有一點辯駁的餘地。」

  「說實話,我至今對皇帝心中還是存了怨恨的,他或許不知情,但他絕對沒有為蘇家查清真相的意思,反而默許,甚至推波助瀾。」

  「畢竟蘇家的財力,確實足夠讓他忌憚。」

  賀言庭沒有開口,輕拍著他的肩膀。

  蘇白輕吸一口氣:「可他也沒有下死手,雖然下了誅九族的命令,可蘇家很多旁支還是倖免於難,連我也是,若他真鐵了心,我是活不下來的。」

  賀言庭不置可否。

  蘇白抬起臉,眼底已有些濕潤:「知道你身份那日,我還曾幻想著你會謀朝篡位,我就在旁輔佐,等你上了位,蘇家的真相自會大白。」

  「可誰曾想,你都沒有這個想法。」

  賀言庭抿唇,沒有接話。

  蘇白又長長嘆了一聲:「究竟是我們識人不清,如今怪誰也沒有用,我倒是想因我這一己私慾,篡個位,可惜沒有這個實力。」

  「等真相公之於眾,百年後去地下也有個交代,若是他們生氣,我便跪下請罪罷。」

  ……

  御書房內,隨著江稚魚的一言一語,皇帝的臉色也越來越沉,等到最後結尾,皇帝的臉色已然漆黑如墨了。

  「好一個德妃、好一個蕭初霽,當真是好算計!」

  「對啊,竟這般惡毒,栽贓誣陷!」

  江稚魚附和了一句,又道:「不知蕭初霽如今在何處,聖上要如何處置?」

  「還在天牢,他這些年所做之事盤根錯節,尚翊之一直在查著。」

  不是每件事都一環扣著一環,查起來費時費力,皇帝才一直不曾處置蕭初霽。

  如今又牽扯起這樁舊案,皇帝更是怒不可遏。

  一個個的,盡想些陰謀詭計,不把心思放在正道上!

  「朕記得蘇家夫婦當年待德妃極好,留著他們未來是蕭初霽的助力,為何德妃會下此狠手?」

  這可是衝著讓他們死絕的心思布的局!

  「這事你得問蕭初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