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 記憶(求票票、求催更)

  江素蘭和江康安臉色同時一變,卻聽譚淑靜道:「稚魚她忙著呢,現在都是御史了,那還能同之前那般放縱,對了,這段日子你究竟去了何處?當初不是在東邊的莊子上嗎?」

  許悠然的注意力輕易被轉走:「我去了南邊,盛京的衣物都被那幾家包攬著,我就是翻出花也是做不出什麼名堂的,所以我就想著,去旁處看看……」

  提起這段時間的經歷,許悠然滔滔不絕。

  在她身後,江素蘭和江康安向譚淑靜投去了一個崇拜的目光。

  譚淑靜端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

  這一說,便說到了夜晚。

  明月高懸,照得院內亮堂堂的。

  許悠然潤了潤喉,開口:「都這麼晚了,稚魚還沒回來?」

  不應該啊,以她這個小女兒的性子,讓她做事做到這個點,不得鬧翻了天啊。

  她輕勾起嘴角。

  江素蘭和江康安中途找了理由撤走,如今屋內只剩她和譚淑靜。

  譚淑靜拍了拍她:「稚魚那麼大了,哪裡用得著你操心,想想除了稚魚,你還有誰沒見?」

  「爹,」許悠然沒有絲毫猶豫道,同時心裡也有點納悶,都這麼久了,她回來的消息肯定已經傳到爹耳朵里了,但他怎麼沒過來呢?

  知女莫若母,看她的神情,譚淑靜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你爹他最好面子,你這麼久沒回來,還不給家傳個音訊,他心裡可是有氣啊。」

  許悠然頓時明白過來了:「我這就去請罪。」

  譚淑靜笑著點了點頭。

  看她風風火火地跑出去,譚淑靜的笑意才一點點消失。

  這次應付過去了,那下次呢?

  稚魚何時才能醒呢?

  ……

  外面紛雜的聲音急速褪去,等那股天旋地轉的眩暈感平緩了下來,賀言庭才睜開眼睛。

  充斥在眼前的是綠色的液體,然後是綠色液體後,眼眸中寫滿了好奇的幼年江稚魚。

  賀言庭的眼神驟然柔和下來。

  「別亂跑!」

  語氣說不上多麼溫和,一個臉色難看的實驗員強行把江稚魚調轉了方向:「這裡不是你該待的地方,去那玩。」

  順著實驗員手指的方向,賀言庭看到了熟悉的玩具。

  正是先生指給他們看的。

  小江稚魚似乎對這樣的態度已經司空見慣,十分順從地走到旁邊,安靜地坐了下來,卻也不玩玩具,小手杵著臉,看著來去匆匆的研究員們。

  賀言庭飄在空中。

  「都搬過來了嗎?」

  賀言庭看到景教授神情冷漠地問著旁人。

  「是,都搬過來了,不過有幾個儀器,塌方時沒來得及帶走……」

  「那種事情不用管,數據和實驗體都帶著就好,」景教授似乎很忙,頻繁看著自己手腕上的表。

  研究員識相地趕緊走了。

  研究員走後,景教授卻在『賀言庭』的培養皿面前站著,好一會,他才幽幽嘆了口氣。

  ……

  研究進展似乎並不是很順利,摔碎的試劑,被指著鼻子怒罵的研究員,占據了記憶的很大一部分。

  小江稚魚就安靜地蜷縮在角落裡,她並沒有房間,甚至連一張床都沒有,晚上等人都走了,會有一個護罩將她罩在裡面,她就裹著一張小毯子入睡。

  賀言庭伸著手,儘管無數次從小江稚魚身上穿了過去,他也依舊樂此不疲。

  時間再次轉動,這一天,景教授牽來了一個小女孩,小女孩和他長得很像,懷裡抱著一隻兔子玩偶,她很高興地和研究員們打著招呼,研究員們卻紛紛避開了她的眼神。

  景教授讓人帶走她,有一個研究員不忍開口:「現在我們還什麼都沒研究出來,直接注射或許……」

  景教授伸手打斷他:「她是晚期白血病,藥石無靈,注射疫苗,好歹還有萬分之一的可能。」

  見他心意已決,研究員也不再多勸。

  萬分之一的可能並沒有實現,小女孩躺在實驗台上,身軀冰冷,景教授的面上卻不見多麼悲傷,他冷淡道:「還有什麼器官能用?」

  ……

  實驗進展加快,似乎取得了成果,研究員們臉上都喜氣洋洋。

  這期間,小江稚魚也被抽了很多管血,本來就白的臉色越發煞白。

  賀言庭雙目赤紅,卻無力阻止。

  但在這段時間內,小江稚魚找到了機關,可以打開玻璃罩,等夜深人靜時,她就自己出來,到賀言庭的培養皿前,嘰嘰喳喳地說著。

  培養皿里的賀言庭也會回應她。

  嗷嗚嗷嗚的聲音從江稚魚嘴裡說出來是怎麼聽怎麼可愛,但從自己嘴裡說出來,就怎麼聽怎麼彆扭了。

  賀言庭猜測江稚魚只找自己,是因為這軀殼是用她的能力做出來的,所以江稚魚對自己有天然的親近之心。

  只是因為這裡是先生的記憶,而且看起來他並不常來,才沒有這一段的記憶。

  總之兩人的友誼就這麼偷偷結下,實驗室的任何人都沒發覺。

  又過了幾天,先生來了。

  他坐著輪椅,讓實驗員給他帶來的人注射試劑,十個人中,活了五個,無一例外,都轉變成了喪屍。

  先生很高興。

  之後實驗室便分成了兩撥人,一撥繼續研究喪屍病毒,爭取零死亡讓人轉換為喪屍,另一撥則開始研究如何淨化喪屍病毒。

  他們抽血的情況愈發頻繁,不止是江稚魚的,也是他的。

  喪屍病毒研究已快封頂,但是淨化試劑的研究卻一籌莫展。

  江稚魚的能力一離開她的體內便瞬間消散,他們再快也抵不過消散的速度。

  抽出來的血根本沒用,眾人一籌莫展。

  「光抽血沒用,若是加上血肉……」

  景教授這句話像是打開了什麼開關一樣,第二天,江稚魚就和喪屍單獨關在了一起。

  哪怕鎮定如她,在面臨這種情況下,也很難不崩潰,她撕心裂肺地叫喊著,捶打著門,門外卻沒有半分回應,身後的喪屍已經咬住了她的小腿,大口一撕撕下一片肉來。

  在喪屍把肉吃下去前,研究員們迅速開了門,一堆人衝到喪屍面前搶下肉,只有一個人半蹲在江稚魚面前,給她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