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5章 些許的不合時宜(求票票、求催更)

  先生的臉色一時間無比難看。

  他強裝鎮定:「不、不可能,若你們當真能做到這等地步,為何不對景教授下手?!」

  江稚魚斜眼看他:「你是不是忘了,要進地下,需要他的瞳膜?」

  喪屍可沒有那種東西,更何況他們本來想採取的是潛伏方式,不可能綁來一個人暴露自己。

  先生眉間微蹙,掙扎了幾下。

  但這機器是精心打造的,如同沼澤一樣,掙扎不僅沒有鬆動,反而讓束縛越來越緊,幾乎陷進肉里。

  這可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先生自嘲地想。

  當初他一心以為坐上這裡的只會是旁人,所以根本沒讓他們留手。

  哪曾想……

  如今他為魚肉別人為刀俎,看著步步逼近的賀言庭,先生再沒了其它心思,幾乎是怒吼著道:「我告訴你!我全都告訴你們!」

  回應他的是賀言庭帶著徹骨寒意的聲音:「晚了。」

  ……

  皇帝看著站在殿內正中央的江康安,開門見山道:「借屍還魂,確有此事?」

  江康安一早就知道有人在外偷聽,對皇帝發出此問並沒有絲毫詫異,點頭道:「回聖上,確有此事。」

  「不過聖上不必憂心,這借屍還魂,也不是那麼好達成的,若真如她所說的那般輕易,她又為何到現在還在詔獄內呢?」

  「殿下剛去的時候,她可是十分激動著想讓殿下將她放出來。」

  他聲音沉靜,如今娓娓道來,讓人不由自主地想信任他。

  皇帝皺著的眉眼也舒展開:「你此去南邊看來收穫不小,找到什麼辦法了嗎?」

  江康安嘆了口氣:「只能等人醒來,除此之外,別無它法,不過照時間來算,稚魚也應該快醒了。」

  皇帝沉默著,沒再多言。

  江康安也安靜站著,他知道皇帝不會因為自己的一面之詞就相信自己,可他也確實拿不出什麼證據來。

  然而皇帝想的確是另一件事:「你此去的村莊裡,有多少人會此巫術?」

  「幾乎全部。」

  「朕若是想招攬他們,你覺得有幾分能成的把握?」

  江康安搖了搖頭:「臣勸聖上還是打消這個念頭,他們隱居深山,是不肯出世的,臣也曾爭取過讓其中一人同臣回來,但都被拒絕了。」

  「進村莊內,也純屬偶然,臣本想採藥,卻不曾想那藥會麻痹人的力氣,臣是被這些人救回去才能進去的。」

  「後來走時,臣也看過一眼,本來的村莊如今變成了一片樹林,不知是他們的障眼法還是什麼,總之就是現在讓臣再回去,臣也找不到路。」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皇帝還能說什麼呢?

  皇帝幽幽長嘆了一聲:「朕沒別的意思……」

  他看著微垂著頭,十分規矩的江康安,想說的話又都咽了回去,擺了擺手:「算了,你下去吧。」

  「是。」

  等江康安的身影消失在視線內,皇帝才看向福平:「朕待他們不錯吧?」

  「何止不錯啊,那可是歷朝歷代都沒有的殊榮啊!」福平道。

  「那為何他對朕這般態度,別告訴朕你沒看出來,他方才的話分明是在防備朕。」

  皇帝的聲音聽起來還有幾分委屈:「朕又不是那種一言不合就殺人的暴君,他們不願出世,朕還能逼著他們出來,或者直接滅口嗎?」

  福平眨眨眼,硬著頭皮道:「或許是聖上您想多了呢?奴聽方才江大人的話,對聖上還是頗為依賴的,您想,您提出招攬,哪個大臣不是先照您的意思應下來,等不行再勸,誰能像江大人一樣,直接就勸您打消這個念頭呢?」

  「這就是對您親密的表現,知道您不會因此便對他如何,江大人才敢這般恃寵而驕啊。」

  皇帝:「……」

  後面那個詞是不是用得有些許的不合時宜了?

  ……

  江康安眼底泛起輕微波瀾,皇帝如今是偏心偏寵他們,可之後呢,誰能保證著這榮寵會到幾時?

  譬如當初的外祖父,當初的蘇家。

  他沒坐馬車,而是步行往府里走去,馬車在他身後跟著,旁邊是匆匆而過的行人。

  這段時間,他手下的探子也將當日前來的蘇既白的底細查明了,分明是以前的蘇家大公子。

  當年蘇府滿門抄斬,蘇白是怎麼活下來的暫且不論,蘇府內搜出那麼多的巫蠱娃娃,即便是被人陷害,皇帝便當真一無所知嗎?

  他是真的震怒,還是順應此事,將潛在的威脅,一併解決了呢?

  有朝一日,現在的許府會不會落得當初蘇府那般的下場?

  還有蕭初霽,直到現在他還被藏在宮內,還未發落。

  江康安的眼眸如深潭一般。

  但當他看到許府門前站著的人時,江康安眼眸狠狠一動。

  他三步並作兩步快步走上前去,站在那人面前驚訝道:「娘,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娘回來還不高興啊,」許悠然笑罵一句沒良心的:「娘都多久沒回來了,就是再出去,也得先報個平安才行。」

  兩人邊說邊進了府,江康安勉強道:「兒子不是這個意思,不過聞璟又被派去了漠北,一時片刻怕是回不來。」

  「怎麼又去了漠北,瓦剌一戰不是派賀言庭去了嗎?那瓦剌人這般勇猛,賀言庭都不敵嗎?」

  「不是……」

  「娘?!」

  「悠然回來了?!」

  江康安還沒解釋完,兩道驚訝的聲音響起,譚淑靜和江素蘭吃驚地看著他們。

  久別的情緒再也掩蓋不住,許悠然兩行清淚頓時滑下,衝到譚淑靜面前跪在地上:「娘,是女兒不孝,讓您擔心了。」

  譚淑靜的眼中也浮著淚花,手撫摸著許悠然的頭:「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

  她扶著許悠然起身進了屋,許悠然伏在她膝上。

  江素蘭和江康安乖巧站在一旁。

  激動的心情緩緩平復,江素蘭手帕擦著眼淚,緊接著猛地意識到什麼,扭頭看著江康安。

  稚魚還沒醒!不能讓娘看到稚魚那個樣子!

  怕什麼來什麼,她剛想完,就聽許悠然道:「稚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