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 還有高手(求票票、求催更)

  畢竟能活著,誰都不想死。

  更何況,他不是一點退路都沒有,他還有醉月籠,還有宋時微,還有蘇白!

  只要今日能出了宮,只要能出了宮,日後,也不是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蕭晏禮難以抑制地發起抖來。

  「父皇、父皇兒臣當真是鬼迷了心竅,兒臣絕沒有半分想害父皇的心思!」

  皇帝低垂著眼皮:「是嗎,可朕記得方才,你可是一口咬住是丞相給朕下了藥,朕從未中藥,太醫也說朕身體康健,你為何那般篤定?」

  「朕也很想知道,並未發生的事,你是怎麼查的,證據確鑿的?」

  蕭晏禮臉色頓時煞白。

  尚翊之適時上前一步:「回聖上,臣府上還有六皇子親筆所寫的信,以及六皇子威脅臣,讓臣吩咐臣女為聖上下藥的證據。」

  蕭晏禮臉上肌肉微微抽搐。

  看皇帝毫不驚訝的臉色,蕭晏禮已然明白,怕是自己前腳剛威脅完,後腳,尚安瀾便捅給了皇帝吧!

  可是蕭晏禮不懂,尚翊之他怎麼敢的?!

  他怎麼敢篤定皇帝會信他?!

  尋常人遇到此事,誰不是藏著掖著的?哪有像他們這般,直接捅了出去的???

  蕭晏禮面色灰敗。

  「方才罵你一句狼子野心,你還覺著委屈,弒父都是都已做了一半,有什麼可委屈的?」

  皇帝越過他,坐在龍椅上:「終究父子一場,你嫌朕幼時不曾心疼你,今日這最後一遭,朕就疼疼你。」

  蕭晏禮倉皇地看著他。

  「來人,將六皇子的側妃帶來,黃泉路上,你也有個伴,如此,朕也算疼了你一回。」

  蕭晏禮一時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他說的,這是人話嗎?!

  無視蕭晏禮仿佛遭雷劈了一般的神情,皇帝的眼神落在角落裡垂著頭如鵪鶉們的大臣身上。

  當然,只是少部分,畢竟大部分都還沒表態。

  沒表態的大臣們心中升起慶幸的同時,也在幸災樂禍地看著自己的同僚。

  沉不住氣,最後只能落得這般下場!

  大臣們戰戰兢兢,其中尚愈尤甚。

  他平時對六皇子就多有維護,更遑論方才,他可是第一個開的口!

  尚愈面色難看地瞟了眼蕭晏禮。

  以為他是最後能登帝位的人,沒想到……

  江昭容心中的悔意比起尚愈也不遑多讓。

  他看著站在皇帝身旁的,他的子女們,滔天的悔意從心底蔓延開來。

  若是當初,他沒有那麼執著於前朝寶藏,是不是結果就截然不同?

  方才喊過話的臣子們皆跪了出來,痛哭流涕向皇帝請罪,尚愈和江昭容晚了一步,但也跟著跪了下來。

  眾人的求饒方式倒是很千篇一律,什麼「鬼迷心竅」、「看不清局勢」、「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求皇帝饒他們一次,」之類的話。

  到了江昭容這裡,倒是畫風突變了。

  「聖上,臣畢竟是幾個孩子的親生父親,您也不想看著他們成為天下人眼中的不孝子,對他們的親生父親見死不救吧。」

  當然,江昭容的言語並沒有這麼直白,要更委婉一些。

  不過大體也是這麼個意思,他還恬不知恥地自動分配上了,用江稚魚和江聞璟拿下南蠱的軍功,來換他一條命。

  無恥程度讓整個大殿都安靜了片刻,也刷新了江康安他們的認知。

  【我真傻,真的,我怎麼能在沒看完小說的情況下,就對江昭容下了聖母的定義呢?】

  【辱聖母了!】

  等反應過來,許言禮氣地衝上前指著江昭容破口大罵。

  江昭容一副破罐破摔的神情,江稚魚開口阻攔住了許言禮,主要是怕老人家氣出個好歹來。

  「你不了解他你才會罵他,」江稚魚輕嘆了一口氣:「你要是了解他,你就恨不得打死他了。」

  許言禮:他現在就想打死他!

  其他人:同意!

  江昭容瑟縮了一下身子。

  旁的人可能還會注意一下什麼禮儀倫常的事情,但江稚魚不一樣,她是真出手啊!

  江稚魚擼起袖子蓄勢待發,卻聽大臣堆中傳出一道怯怯的聲音:「雖然話是糙了一些,但是理不糙呀,身為子女,怎能袖手旁觀看著父親死呢?」

  江稚魚:「???還有高手?」

  眾人:「……」

  旁側的大臣瞬間離出聲那人遠了些,一小片空地里唯獨站著的人,顯得格外顯眼。

  那人神情怯怯,年紀尚輕,第一次經歷這種場合,眼下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了,垂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小聲嘟囔:「不得乎親,不可以為人;不順乎親,不可以為子。」

  其他人:「……」

  江稚魚:「……6。」

  懶得管那人,江稚魚抬手就是一套組合技:「屁股出氣也就圖一樂,真放屁還得看你,真是太久沒回來又給你臉了,方才外祖父罵得聽清了沒,沒聽清也沒關係,日後給你刻碑上,哦,不對,你不配有碑,給你寫墳頭好了。」

  被打得頭暈腦脹的江昭容:「……」

  江稚魚很快收了手。

  對江昭容這種人,身體上的疼痛往往比不上誅心來得好使。

  要是打暈過去了,江昭容聽不到誅心之言,那可就虧了!

  那怯怯的小年輕看到這一幕簡直是瞠目結舌。

  臉漲得通紅,身體都發起抖來。

  江稚魚預判了他:「容我提醒一句,我們都和他斷了關係,他同意的,族譜都除了名。」

  小年輕瞬間冷靜了下來。

  臉也不紅了,身體也不抖了。

  斷關係了啊,那沒事了。

  眾人:「……」

  江昭容伸手擦去唇角流下的血。

  皇帝面露厭惡。

  正在此時,邢茂之也壓著宋時微過來了,沒了兜帽,宋時微臉上猙獰的疤痕暴露在眾人面前,眾人不禁都倒吸了口冷氣。

  【呀,江昭容下手夠狠的啊。】

  能聽到心聲的幾人視線齊齊落她身上。

  是江昭容下的手?他們還以為是蕭晏禮呢。

  來宮裡的路上,宋時微從縫隙間瞧見那一地的屍體,就知道發生了何事,看著面露頹然的蕭晏禮和鼻青臉腫的江昭容,宋時微心裡沒來由升起了幾分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