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惹他幹嘛(求票票、求催更)

  兄弟你要造反啊?兵帶來了嗎就這麼說話?

  足足沉默了良久,皇帝震怒的聲音才傳下來:「你說什麼?!」

  眼見賀言庭還敢張口重複一遍,江稚魚連忙小碎步噔噔噔過去,捂住了他的嘴:「沒說什麼,他就是批奏摺批的頭暈腦漲的,腦子一時間不過血了,是吧?」

  後兩個字是對著賀言庭說的,威脅意味十足。

  賀言庭感受著柔軟的觸感,眼眸微暗,聲音低沉喑啞,緩緩道:「是。」

  見他沒在搞事,江稚魚這才鬆開了手。

  賀言庭眼中飛快閃過了一絲惋惜,重新拿起了筆。

  他確實是故意激怒皇帝的。

  皇帝目光頓了頓,知道這人不過是敷衍了事,心頭的怒氣並未有分毫衰減。

  他吩咐旁邊幾乎想把頭埋進地里的福平,輕聲道:「把朕這書案上的奏摺都拿去給他,批得頭暈腦漲不過是不適應,多批批便適應了,也能保持清醒了。」

  賀言庭手抖了一下,筆上的墨掉落下來,暈染了剛寫好的字。

  皇帝先前便是個卷王,處理公務能從早上到深夜,他病了將近一周的時間,縱有蕭翎羽監國,但奏摺數依舊可觀。

  一日一日累計下來,看著自己面前堆積足有一人高的奏摺,賀言庭直白地用眼神表達了對皇帝的不滿。

  怒氣在他這直白的眼神下轉變成了得意,但也只是少許。

  古語有云,眼不見為淨。

  皇帝站起身:「你慢慢來,朕不急,都給朕看著,今日批不完這些,不准他出宮。」

  說完,便進了裡間。

  【好強的即視感。】

  【好像背不出課文,就不讓你回家的老師啊。】

  感嘆完,江稚魚同情地看著愣住的賀言庭,拍了拍他的肩:「你說你,惹他幹嘛。」

  賀言庭:「……」

  那一天,賀言庭是次日下了朝才出的宮。

  ……

  蕭晏禮拿不出足數的黃金,只運了五百兩,加一張欠條到許府。

  宋時微聽聞此事後簡直要氣瘋了。

  她在江昭容府中將能摔的東西都摔了個遍。

  知道自己身上有前朝寶藏的線索後,宋時微便嘗試了各種方法,可直到現在,一無所獲。

  她想得到前朝寶藏的心情從未有這般強烈過。

  她一邊脫下衣服觀察著自己的身體,一邊想。

  江稚魚不是愛錢嗎?等她得到了寶藏,她拿錢砸死江稚魚!

  銅鏡中顯露出來的身體與平常無異,宋時微顫抖地穿好衣裳,咬牙出了門。

  江昭容正在桃紅屋中,宋時微進來行禮,幾人寒暄了幾句,宋時微看著正在逗弄兒子的江昭容,兩行清淚便滑落下來。

  「這是怎麼了?怎麼哭了?」

  桃紅拿起手帕幫她拭淚,江昭容也不解地看著她。

  宋時微接過桃紅的手帕,擦乾眼淚才道:「只是見這般天倫之樂,便想起了我素未謀面的父母,父親可還記得他們?能不能……給時微說些他們的事?」

  這是宋時微有生以來第一次提出這個要求。

  江昭容目光寒涼,看她小心翼翼又暗藏希冀的目光,輕聲道:「自然記得,去書房吧,我慢慢講與你聽。」

  ……

  書房裡,江昭容遞給她一幅畫像:「這是你父母生前唯一留存的東西,先前一提起他們,你便抗拒得很,如今倒是大了,懂得主動問了,我也能將此物交給你了。」

  宋時微接過打開,畫像中的兩人男的忠厚,女的清麗。

  不算是什麼極為出眾的長相。

  宋時微眼中飛快閃過了一絲嫌棄,轉瞬間,眼眶便通紅一片。

  江昭容並未發現那絲嫌棄,見她這般,輕聲嘆道:「若不是這世道,你們也不會淪落到這般天人永隔的下場。」

  宋時微心中嗤笑,面上卻不顯,她撫摸著畫像,道:「他們叫什麼?」

  「宋勇和杜麗。」

  名字平平無奇,宋時微又道:「我的名字,是他們取的嗎?」

  「是,」江昭容輕呼一口氣:「所以幼時無論你怎麼鬧,我都不曾同意你改名。」

  宋時微呼吸微滯:「他們有說過,這是什麼意思嗎?」

  江昭容沉默。

  沉默有時候便是最好的回答,宋時微緊咬著牙,不再開口。

  過了一會,幾聲抽泣響起,宋時微輕聲道:「我在殿下府中時,曾被刺殺,後面殿下和二皇子入獄,我才得知,那些人是因為我身上有前朝寶藏的線索。」

  江昭容呼吸一滯,他沒想到,宋時微會主動和他提起這個。

  「父親,您知曉嗎?」

  江昭容頓了頓:「我也是後面才知曉,但我覺得他們定是弄錯了,你與前朝並無關聯,身上怎會有前朝寶藏的下落呢。」

  宋時微斂眸,長睫遮住了她眼中的情緒:「我也這般認為,對了父親,我依稀記得,娘曾經給我留了一封信,就放在父親這裡,我能看看嗎?」

  江昭容呼吸略沉了些:「怎麼突然提起這些?」

  「遭遇了幾場刺殺,又與殿下有了矛盾,方才看到父親之間的天倫之樂,難免聯想到自己,」這話宋時微確實是真情實感,她微抿著唇,「我只是,覺得有些孤獨罷了。」

  江昭容打量的視線仿佛能看穿宋時微。

  宋時微竭力讓自己放鬆,儘量坦然地看著他。

  許久,江昭容才收回視線,他的聲音較之之前也冰冷了幾分:「書房先前打掃過,也不知放在何處了,待我找到便差人送給你。」

  宋時微竭力勾起嘴角:「那便多謝父親了,我先下去,不叨擾父親了。」

  她抱著畫像離去,江昭容緊盯著她的背影。

  ……

  蕭晏禮打開宋時微傳來的消息,只第一眼,他的視線便凝滯在了上面。

  江昭容說宋時微的父母叫宋勇和杜麗?

  宋勇暫且不論。

  他分明記著,當時擺在江昭容書案上的那封信,落款的名字叫杜紋。

  江昭容分明是隨便編了兩個名字來糊弄。

  蕭晏禮將手中的信揉成一團,扔進炭火中。

  他盯著火焰將紙團吞沒,從未有過的緊迫感敲擊著他的心脈。

  只有一個了,若是那人再不成,他就只能破釜沉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