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語不驚人死不休(求票票、求催更)

  哈?

  仿佛聽見了什麼極為荒謬的話,蕭晏禮忍不住大笑出聲,在太監帶著不解和恐慌的眼神中,他的語氣甚至稱得上是愉悅:「公公說的是,我知曉了,這般盛寵,縱觀古今,也就只有這一位了吧。」

  太監被他嚇得不輕,訥訥點了點頭,趕緊跑了。

  只留下站在原地的蕭晏禮,額角隱隱有青筋跳動,下頜也微微繃緊。

  劉傑被抓,皇帝看來對太子也並沒有起疑,廢太子之事便無從談起。

  江稚魚這一出,又將他逼上了一個絕路。

  一千兩百兩黃金!不是白銀!

  縱然他是皇子,這也不是一筆小數目。

  更遑論他從前還是一個痴傻的皇子,哪裡來的錢財?!

  恢復神智不過短短半年的時間,便能一口氣拿出一千兩百兩黃金?!

  盛京中的人也不是傻子,由得他這般糊弄!

  他深吸了一口氣,回書房猛灌了幾口涼茶,把心頭躁動的怒火壓了下去後,腦中又不合時宜地想起了在江昭容書房中看到的那封信。

  兩個孩子年紀相仿,又被安置在深山,並無多少人見過她們的面容。

  活下來的當真是前朝公主嗎?

  蕭晏禮忍不住想。

  放在茶杯上的手不受控制地用力,「砰」的一聲,茶杯被他生生捏碎,碎片難以避免地劃傷了他的掌心,鮮血也緩慢流淌了出來。

  痛意喚回了蕭晏禮的神智,他張開手,看著流出來的血,臉色陰沉不定。

  有些事情禁不起細思,但這件事關他接下來的計劃,他必須查清楚!

  蕭晏禮眼底瀰漫上了瘋狂。

  ……

  離科舉舉辦的時日越近,來許府前送禮的人便越多。

  許是江稚魚敲打翰林院那幫人的話傳了出去,來送禮的都是面生的,絕口不提自家主子,放下東西就跑。

  腳底抹了油一般,逮都逮不住。

  江稚魚並未露面,許言禮也吩咐門前的閽人不許將東西拿進來,所以那些禮便齊齊堆在了門側。

  饒是如此冷待,前來送禮的人也還是絡繹不絕。

  為保清靜,也為了向皇帝打消疑心,江稚魚乾脆便直接請旨住進了宮裡。

  如此一來,他們才消停了下來。

  送禮消停下來後,奏請皇帝立後的摺子便又多了起來,先前是因著皇帝病重耽擱下來,但如今皇帝已然痊癒,立後一事便該提上日子了。

  皇帝看著幾乎堆成了一座小山的奏摺,眉間都皺出了一個「川」字。

  看了看一旁不請自來幫忙處理奏摺的賀言庭,又聯想到自己『病重』時過的安生日子,皇帝忍不住開了口:「朕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江稚魚在賀言庭身後探頭看著前線傳來的戰報,頭都沒轉一下。

  他這幾天說得最多的就是這句話,起初江稚魚和賀言庭還應他幾聲,到了後來,知道皇帝是在無病呻吟,兩人也懶得理了。

  見無人回他,皇帝忍不住輕「嘖」了一聲。

  江稚魚頓了一下,指著戰報問:「瓦剌那邊領軍的是不是叫岱欽?」

  「正是,」賀言庭輕聲道:「怎麼了?此人可是有問題?」

  江稚魚微搖了搖頭。

  【還行吧,這人打仗確有一手,若論實力,能與二哥齊平。】

  【主要是後來這人在三方勢力各執時,偷偷勾結了准格爾,令准格爾假意投誠,險些坑害了天啟的大軍。】

  賀言庭微怔,心裡暗暗記下。

  【不過出使的是他,以他的能力,就算岱欽真與准格爾聯繫上了,也無傷大雅。】

  賀言庭嘴角的笑意深了幾分。

  殿內重新歸於寂靜,皇帝還記得他們倆剛才沒理自己的事,忍不住又輕嘖了一聲。

  這一聲的聲音比之前更大了些。

  「聖上這是怎麼了?」

  江稚魚砸吧砸吧嘴:「秀女中沒有令您滿意的?」

  皇帝眉目微斂,江稚魚雖有時說的話超出了她這個年齡範圍,但這並不代表皇帝能和她坦然地談論情感問題。

  總覺得十分彆扭。

  皇帝嘴角一抽,轉移話題:「劉傑假扮凌子仲之事,你們都知曉了吧,朕有一事想不通,他是如何從詔獄裡逃出去的?」

  「邢茂之已審了一天一夜,可那劉傑就是不曾鬆口。」

  「此事若查不清楚,朕總覺得不安心。」

  江稚魚上前幾步:「那劉傑開始並不曾從詔獄逃走,牢門破碎,人不見蹤影,當時眾人都以為是他被人救走,但其實,他當時便混跡在人群中,待他們匆忙去稟報聖上時,他便藉機偷偷溜走。」

  【就像是在殺呂代宗時那樣。】

  【兇手往往會回來看自己的犯罪場所,力求萬無一失,劉傑與他們不同的一點便是,他會一直盯著。】

  皇帝恍然。

  若這般解釋,便說得通了。

  怪不得詔獄外的層層防衛,都未發現他的蹤影。

  皇帝的眉眼間漸有了舒展之意。

  心情剛舒暢了些,看著賀言庭,突然就覺得哪哪都不得勁了起來。

  自那日爭吵過後,這是賀言庭第一次再踏進御書房,主動來幫他批閱奏摺。

  皇帝可不會天真地以為他是來求和好的,不為求和,那為了誰,便顯而易見了。

  看看站在下方為自己乖巧解惑的江稚魚,再看看旁邊那個一邊動筆,心思還落在一旁的不孝子,皇帝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

  自己做的那一切還不都是為了他鋪路,臭小子不領情就算了,還能提出讓蕭翎羽繼續當這個太子,日後繼位的想法!

  這是人能說出來的話?!

  皇帝左哼哼,右哼哼,朝著賀言庭道:「呦,這不是戰神賀公子嗎?朕都沒發現你原來還在啊,今日怎麼有空,大駕光臨啊?」

  一番話被他說得要多陰陽怪氣,有多陰陽怪氣。

  賀言庭:「……」

  這麼長時間皇帝沒發難,他還以為皇帝忘了。

  想起那天傳回的消息說皇帝被他氣得晚上只吃了三碗飯,最喜歡的玫瑰酥也一口未動時,賀言庭喉間一動:「聖上目無下塵,自是看不見臣。」

  皇帝:「!!!」

  江稚魚:「!!!」

  這一句話可謂語不驚人死不休,就連江稚魚都不禁瞪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