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所謂痴情(求票票、求催更)

  裡間內,蕭初霽被安放在地上。

  見江稚魚和江康安進來,福平對兩人拱了下手,便退了出去。

  「別裝了,毒是你下的,只是看著嚇人,根本不致命。」

  蕭初霽嗤笑一聲,從地上坐起:「果然瞞不過你。」

  他的態度比先前緩和不少。

  杵著臉,上下打量著江稚魚:「我有時甚至覺得,你根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而我們一切的舉動,你皆親眼所見過。」

  說者有心,聽者也有意。

  江稚魚知道他是因為皇帝也在外聽著,才故意裝出這般示弱的語氣道。

  「這話可是無稽之談,我若當真知道,你又豈能對我大哥下手。」

  蕭初霽不置可否。

  「下山時,我曾遇到一個方丈,他說我此番下山,會有殺身之禍,在山上,便可躲過這一劫。」

  「然後我就問他,既然他算到了我的殺身之禍,那有沒有算到他的。」

  江康安瞬間反應過來他的言外之意:「你……」

  「沒錯,我殺了他,」蕭初霽輕嘆一口氣:「當時只以為他是招搖撞騙的江湖騙子,現在看來,確實是有真本事的,可惜了。」

  他說著可惜,語氣中卻沒有分毫可惜之意。

  江稚魚輕笑:「沒關係,反正你也馬上要去見他了。」

  蕭初霽聳了聳肩。

  「說回正題,我方才說的都是真的,無論你信與不信,玉容就是被山賊所殺。」

  江稚魚已經做好長篇大論的準備,卻見蕭初霽看著江康安,苦笑了一聲:「我信。」

  江稚魚和江康安同時微怔,蕭初霽繼續道:「都到了這般地步,你們沒理由再騙我。」

  其實他自己心裡也是隱隱有猜測的,與江稚魚的幾次交鋒,他也能看清江稚魚的為人。

  她不屑於騙他。

  之所以百般針對,不過是因為他不想承認罷了。

  「秀榮,也是你安排的吧。」

  江稚魚點了點頭。

  「難怪,」他頓了一下,臉色突然黑了幾分:「鬧鬼一事……」

  「也是我。」

  蕭初霽頓時吸了幾口氣。

  他重新躺回地上,微微側頭看著皇帝的龍床:「罷了,其實我對皇位並沒有興趣,就這麼走了也好,也能去陪玉容。」

  江稚魚和江康安同時笑出了聲。

  「騙騙自己就得了,還真以為能騙過哥們兒啊。」

  江稚魚看著他,江康安娓娓道來:「你並不是沒有興趣,從始至終,你的目標都只是皇位。」

  蕭初霽恍若未聞。

  「早之前,你便開始私養兵馬,初時不夠謹慎,難免漏了馬腳,在別人快追查到的時候,玉容之死,便給了你機會。」

  「你已心灰意冷,出家為名,名義上是斷了後路,實際上是斷了皇帝和所有追查人的疑心。」

  「當時世人皆知,聖上最為厭惡神佛一事,你自去落髮為僧,聖上無論如何都不會在選你繼位,追查一事,便不了了之。」

  蕭初霽依然躺在地上,只是手指輕微抖動著。

  江康安繼續道:「你給我下毒,也並不是為玉容報仇,而是為了讓天啟無人出征,彼時賀言庭雙腿盡斷,六皇子又痴傻,四皇子好色,五皇子無能,三皇子遠在幽州。」

  其餘但凡能帶兵的人,皆被你偽造了與漠北勾結的罪證,聖上疑心他們,能用的便只能在太子和你之間選。」

  「但你沒想到的是,聞璟會代我出征,且還打了勝仗。」

  「你想讓聖上再把你叫回來的意圖便就此破滅,你恨極了,但你的手又伸不到邊境那般長,便只能將怒意發泄在我身上。」

  蕭初霽不知何時坐了起來,雙眸仿佛帶著寒星般看著江康安。

  「殿下,敗了就是敗了,又何必遮掩呢,將所有的罪名都安在女子頭上,可不是大丈夫所為。」

  蕭初霽幾乎要氣瘋了。

  江稚魚在一旁忍不住給江康安鼓了鼓掌。

  【早晚都是要死的,被我哥創死怎麼了。】

  【明明都是為了自己的野心,卻偏偏要說是為了復仇,這要是被一些蠢人聽了,指不定還要說他一句為情所困,痴情之人,再罵那女子一句紅顏禍水。】

  【嘖嘖嘖,我呸。】

  蕭初霽已然破了防,盯著江康安的眼神簡直恨不得要從他身上剜下一塊肉來。

  事已至此,再沒什麼好說的,江稚魚和江康安走了出來。

  裡間的動靜,還有他們交談的一字一句,皇帝皆聽在耳中。

  他心裡翻湧,面上卻不見分毫。

  無名跪在地上,內心聲嘶力竭。

  這皇帝幹什麼啊,就這麼盯著他,也不說話。

  別是看上自己了吧。

  自己可不是斷袖啊,再說了,那大臣們能容忍皇帝去納一個男妃嗎?

  他心裡想七想八,聽到動靜,看見江稚魚出來,求助的目光頓時投了過去。

  江稚魚只花三秒便明白了如今的狀況。

  她從胸前掏出瓶子,放在皇帝鼻下,讓他聞了聞。

  不過幾秒,皇帝的眼神頓時清明。

  「方才……」

  「他身上的香,會讓人進入幻境,雖然香味大概揮發完了,但畢竟還有殘餘,雖不進幻境,但還能讓人看到幻象。」

  皇帝按著眉心點了點頭。

  無名也輕呼了一口氣。

  他還以為自己身上那點香早沒了呢,合著還有啊。

  虧他還以為皇帝看上自己了呢。

  白瞎!

  ……

  御書房之事沒過多久便傳到了蕭晏禮的耳中,他修長的手指點了點桌面:「江昭容那邊還是一無所獲?」

  底下跪著的人頻頻點頭。

  蕭晏禮輕嘖一聲,但並未發怒:「罷了,此等機密,自然是要藏得嚴實,若真輕而易舉的尋到,反而該疑心了。」

  他揮揮手示意下屬下去,自己在書房內思索了一會,才終於下定決心般地起身,朝宋時微的屋中走去。

  宋時微正在屋內小憩,聽見動靜抬起眼,看見蕭晏禮眼神一亮。

  「殿下怎麼來了?」

  蕭晏禮抬手,屏退屋中伺候的人,又將門關上,才坐到她的床邊,輕聲道:「方才收到消息,你身上有個秘密。」

  宋時微微愣:「什麼秘密?」

  「你的身上,有前朝寶藏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