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下次不許再說了(求票票、求催更)

  一瞬間的靜默後,蕭晏禮的聲音從另一頭傳了過來:「二哥這是說的什麼話,晏禮不過是抄得慢了些……」

  他還沒說完話,蕭初霽便冷不丁打斷他:「放屁!慢什麼?燭火一夜一夜不熄,紙一卷一捲地抬,你說你抄得慢?!」

  仗著蕭初霽現在看不見,蕭晏禮並不隱藏臉色,皺著眉厭惡地小聲道了一句:「粗鄙。」

  才復又高聲道:「二哥許是誤會了,晏禮怕黑,入睡時從不熄滅燭火。」

  他說完便閉上了眼,不管蕭初霽在那頭是如何怒罵,都不再回半個字。

  許久後,蕭初霽也罵累了,他舔了舔因為缺水而略顯乾燥的唇畔,輕聲道:「這樣下去毫無意義,抄佛經此事重在心意,只要心意到了,抄多少卷其實並無所謂,是吧六弟?」

  蕭晏禮嗤笑一聲,他何嘗不知道蕭初霽的意思。

  他想讓自己先提出來,自己卻偏不如他的願。

  「二哥所言甚是,不過這心誠要如何表現呢?可不能光是嘴上說說而已,某種意義上,你抄得越多,誰會指責你心不誠呢?但如果只是抄個一卷兩卷,二哥猜會不會有人說?」

  蕭初霽一噎。

  「不過說來,二哥的反應也太大了些,」蕭晏禮的話像是一把小錘,飛過牢門,砸在蕭初霽的耳中:「二哥當年落髮為僧,這麼多年,還抄不來幾卷佛經?」

  蕭初霽:「……」

  他閉上雙眼,一幕幕碎片在腦海中閃過,情緒波動間,一絲鮮血順著他的嘴角緩慢流淌下來。

  所幸牢房中只有他一人,並沒有其他人看見這一幕。

  蕭初霽眼底戾氣翻湧,抬手用衣袖擦去血跡,也沒心思在於蕭晏禮虛與委蛇:「你知我想說什麼,這佛經往後,我至多只抄五十四卷。」

  蕭晏禮「呀」了一聲:「我當二哥要說什麼呢,五十四卷便五十四卷,我也亦是,畢竟心誠便好。」

  他這便算是同意了,蕭初霽臉色緩和了幾分,雙眼一閉,竟是睡著了。

  蕭晏禮試探地叫了幾聲,見無人回應,等獄卒過來後,讓其查探才方知蕭初霽是睡了,他也閉上了眼,沉沉睡去。

  ……

  另一邊御花園內,抬著佛經的人下去後,邢茂之卻沒走,坐在皇帝躺椅旁邊安置的小木椅上。

  「還有何事?」

  邢茂之扭捏著:「聖上,不知兩位殿下要反思到何時?」

  皇帝輕勾起嘴角,語氣卻聽不出喜怒:「怎麼,你是來為他們求情的?」

  邢茂之忙不迭否認:「臣可不敢啊聖上,只是兩位皇子在獄中,臣、臣惶恐啊!」

  伺候好了,皇帝不滿,伺候不好,又怕他們二人出去後記恨自己。

  橫豎怎麼做都是個錯,他現在焦慮地連飯都只能吃下三碗了!

  皇帝稍一思索,便知道了他在擔心什麼,他輕笑了一聲:「放心罷,他們若是敢找你的麻煩,你便告訴朕,朕絕不手軟。」

  邢茂之勉強地笑了笑。

  【開始了,果然資本家第一時間想到的都是畫大餅。】

  【他是要聽這個嗎?】

  【給點實際的啊!】

  皇帝:「……」

  「這樣,朕派千戶去看著他們……」

  「聖上,」江稚魚不知想到了什麼,雙眼晶亮:「千戶已經夠忙了,讓臣去吧,這份苦,讓臣去替刑大人受了!誠惠三百兩白銀,怎麼樣?」

  只要三百兩白銀,以她之前的性子,確實稱得上是便宜了。

  不過,皇帝狐疑地打量著她。

  她以前不都是往外推嗎?怎麼這次還著急往身上攬呢?

  就不怕得罪了皇子,也引得自己不喜?

  皇帝想完,內心又毫無波瀾地補充道:大抵也是不怕的。

  自己就沒從她身上感受過皇帝這個身份給她帶來的威嚴。

  他吸了口氣:「成,那便你去看著吧。」

  【好耶!】

  【蠱蟲是用毒煉製出來的,蕭初霽又是用毒高手,不知道他會不會中蠱蟲的毒。】

  【不過話說,用毒蛇的毒毒毒蛇,毒蛇會被毒死嗎?】

  【同理,用蠱蟲的蠱來蠱蠱蟲,蠱蟲會被蠱惑嗎?】

  【得把白衍叫上試驗一下。】

  皇帝:「……」

  說得好,下次不許再說了。

  終於有人接手了這個燙手山芋,邢茂之鬆了口氣,正要向皇帝起身告辭,卻聽一道嬌滴滴的女聲傳來:「多謝聖上,幫臣女找到了娘親的遺物。」

  尚安瀾不知何時走了過來,旁邊是一眾想攔她沒攔住的太監。

  皇帝看了他們一眼,溫和笑道:「不必多禮,丞相身體可還康健?」

  尚安瀾一臉的受寵若驚:「家父身體極好,有勞聖上記掛,聖上知道臣女是誰?」

  「尚小姐名聲在外,朕多少也有些耳聞。」

  尚安瀾顯然更激動了,她竭力按捺著激動的心情,勉強回了幾句話,又迫不及待地發問:「臣女先前聽說聖上病了,這是早先時有一雲遊的神醫贈予家父的丹藥,據說無病不醫,聖上若是不嫌棄,可以一試。」

  她從袖中掏出帶有香味的瓶子,羞怯地遞過來,福平搶先伸手:「小姐,給雜家吧。」

  可以看得出尚安瀾的表情有些不願,但看皇帝沒有說話,尚安瀾只能將瓶子遞給了福平。

  福平又把藥遞給江稚魚,江稚魚裝模作樣輕嗅了幾下。

  【哪有無病不醫的藥啊,一看就是被驢了。】

  【這不就是很普通的強身健體的藥丸。】

  她看藥丸的同時,尚安瀾也在打量著她。

  她熱衷於同所有人打好關係,無論到底是不是真心,礙於情面,所有人都會同她攀談幾句。

  只要開了頭,尚安瀾就能同他們聊下去。

  但江稚魚是個例外。

  她不會礙於情面與自己交流,無論自己說什麼,都好像提不起來她的興趣。

  試探過幾次後,尚安瀾便也放棄了。

  左右結交這人,對自己日後的前途全無幫助。

  可誰曾想,她竟是入了聖上的眼呢?

  若是當初自己在堅持一些,與她結交上,現下不知能幫自己多少!

  尚安瀾輕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