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求票票、求催更)

  相比於其他大臣們或多或少的慘狀,譽王與下獄前,除了神色疲憊些,衣物髒亂些,倒是沒什麼差別。

  他雙手皆被鐐銬吊著,看清來人,嗤笑了聲:「怎麼,聖上這般有閒情逸緻,還來看看他淪為階下囚的胞弟啊。」

  一番話被他說得陰陽怪氣的。

  皇帝還沒出聲,江稚魚卻先忍不住笑出了聲。

  譽王臉上的笑收起,一雙陰冷的眼眸看著江稚魚,皇帝也疑惑地看著她。

  江稚魚笑著擺手道:「不用管我,你們繼續,我就是突然想到了高興的事情。」

  【給其他人灌輸著皇帝不是他真正的兄長這個概念,自己卻在背後一口一個自稱胞弟。】

  【嘖嘖嘖,要是被外面那些人聽見了,臉色一定很好看。】

  皇帝:「……」

  聽她這麼說,設想了一下那些人的臉色,皇帝也不禁輕笑了起來。

  譽王:「……」

  「皇兄可當真是看重她,不知道的,還以為……」

  他還沒說完,皇帝便徑直打斷了他:「你用了什麼手段,讓他們相信你?」

  「……」

  譽王眼珠微轉,眼神在他的臉上游移,拿不準他到底知道了多少,小心翼翼道:「你在說什麼,我……」

  「你聽不懂?」皇帝提前接過話:「這句話,朕不知聽過多少次了,你既然知道有母后的遺言在,朕不會動你,何必像那些人一樣,來搪塞朕呢?」

  「更何況,搪塞便能逃避過去嗎?」

  譽王看著他,心念一動。

  他這般肆無忌憚的原因,當然是因為這個,但他心裡其實也是害怕的,畢竟母后已經走了,她的話能保住自己一時,能保住一世嗎?

  萬一皇帝那天,不想遵守了,自己該如何?

  這種事關生死之事,當然是要牢牢掌握在自己手裡才好。

  現在被皇帝挑明了,吞咽著口水:「你當真,不會動我?」

  皇帝眼中的笑意更深:「自然,你畢竟是朕的胞弟,我們身上流著的血,是一樣的。」

  【孜然,吃著更香。】

  【怎麼都喜歡用這兩個字來騙人呢?】

  皇帝一頓,譽王並沒有意識到皇帝一瞬間的不自在,內心狂喜。

  但他顯然還是有些疑慮,開口道:「皇兄不如先告訴我你都知道了什麼,這樣弟弟才好解釋啊。」

  皇帝笑著將剛才聞太傅所言之事說了出來,譽王臉色煞白,緊張地吞咽著口水:「你、你不生氣?」

  「既然知道他們說得是假話,我又何必同這些人置氣。」

  他說得坦然,譽王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這才小心開口:「我、我給他們看的,倒也不是假的。」

  開了話頭,接下來的話便簡單了,譽王繼續道:「父皇自追尋長生之法後,便像是變了個人一樣,這一點你也知曉,他開始廣納後宮,不理朝政。」

  「母后就是再怎麼聰明,也防不住每頓飯菜里的毒藥,每雙推向我們身後的手,所以,她想了個辦法。」

  「在宮外,找一些與我們年紀相仿的兄弟,來做我們的替死鬼。」

  「我就是給他們看了一些這些記錄罷了。」

  譽王沒在回憶,草草將結果告知了皇帝。

  原來如此,皇帝深吸一口氣,母后死後,他人言式微,宮中的大部分東西皆被他人搶了去,倒是沒想到,還有這些書信,還到了譽王手裡。

  皇帝沉沉地看著譽王,目光幽暗。

  「那些兵馬?」

  「有些是我雇的江湖人,有些是他們提供的,我自己的人都在城外。」

  知道了皇帝不會動他,譽王倒是沒隱瞞,如實相告了。

  和江稚魚的心聲對了一下,皇帝沒想到譽王這般坦誠,眉梢微揚。

  知道譽王是在討好自己,皇帝心裡輕笑了幾聲,也沒什麼問得了,轉身欲走。

  見他要走,譽王表情空白了一瞬,焦急起來,手上的鐐銬也「嘩嘩」作響。

  「皇兄,皇兄你既然不動我了,就別關著我了,讓我回去吧。」

  見皇帝轉過頭,譽王聲音乾澀道:「我發誓,出去我就回封地,不在京中礙你的眼,之後沒有你的吩咐,我絕對不會再踏入京中半步!」

  皇帝並不作聲,譽王小聲嘟囔道:「說來,我這麼一弄,還為你排除了一半有異心的人呢,若算下來,我也是有功才對……」

  皇帝險些被他氣笑。

  他知道這個弟弟蠢,卻不曾想他竟能蠢到這般地步。

  「有句話,不知道你聽過沒有。」

  譽王心中突生起了不祥的預感。

  皇帝,莫不是要反悔不成?

  他臉色有些難看道:「什麼話,君無戲言?」

  皇帝也能聽出譽王的後半句話是在提醒他,他輕笑著搖了搖頭,看向江稚魚。

  江稚魚試探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神金!】

  【問我幹嘛,我哪知道你要說啥。】

  【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

  皇帝:「……」

  罷了,意思差不多。

  譽王的臉色頓時鐵青如鍋底。

  「方才的話,都是騙我,你並沒有打算放過我?」

  雖然確定了,但譽王還是問出了口,希冀著從皇帝口中,聽到一個截然相反的結果。

  皇帝並未正面回答,只是幽幽地嘆了口氣:「來世,若要做兄弟了。」

  譽王:「!!!」

  聽出他語氣中的殺意,譽王腦子一片空白,嗡嗡作響。

  他幾乎錯不開眼,一瞬不瞬地盯著皇帝:「母后的遺言,你要棄之不顧?!」

  「你可以下去後,親自向她告狀,」皇帝想了想,又道:「或者我百年之後,下去親自向她賠罪。」

  譽王:「???」

  【你聽聽你這話說得是人話嗎。】

  江稚魚的心聲完美復刻了譽王的心理活動,譽王緊咬著牙。

  「果真最是無情帝王家,我從一開始便不該信你!」譽王怒吼著:「先前我還懷疑是不是我做錯了,如今看來,我有何錯!你果真是背信棄義之徒!」

  皇帝並未理會他歇斯底里的怒吼,也並未與他爭辯,只是看他一眼便準備離去。

  譽王卻停下了怒吼,低聲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