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初霽打算送的人?他送人做什麼?
蕭翎羽眼中閃過一絲深思,詢問道:「父皇見過她了嗎?」
若是沒見過,便只當是一個宮女,寵幸了也就寵幸了,若是見過了……
四皇子聲音微顫:「見過一面……」
看蕭翎羽驟變的臉色,四皇子顫顫巍巍地補充:「但是,父皇好像不喜歡,也並沒有給她封位份,也沒有寵幸她,幾日來都未曾看過她,好似已經忘了她一般……」
他辯駁的聲音在蕭翎羽的死亡凝視下越來越低。
「你做事怎麼從不考慮後果?若今日聽到的不是我,你想過自己是什麼下場嗎?」
四皇子面色微變。
他是皇子,骨子裡流著天子的血脈,父皇雖是不會殺他,但是肯定也不會再像上次禁足那般簡單了。
而且……
他還是偷偷溜進地宮,這數罪併罰下來,父皇不把他打個半死,都不足以平息天子的怒氣。
四皇子猛地打了個寒顫。
蕭翎羽倒是沒想起來皇帝還不許他進宮一事,對這個色慾薰心的皇弟,因著幼時的情誼,蕭翎羽對他還是有幾分兄弟之情的。
看他嚇得面色慘白,嘴唇也因為過度寒冷凍得青紫,蕭翎羽輕嘆了一口氣:「行了,趁還沒人發現,趕緊回府吧,孤不會同父皇說的。」
兩人頓時如獲大赦,肉眼可見地放鬆了下來。
「皇兄,謝謝、謝謝你。」
四皇子抓著他的衣袖,眼眸激動。
蕭翎羽眼帘微垂:「行了,快走吧。」
四皇子鬆開手,轉身跑了幾步,頓時僵住不動了。
蕭翎羽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往前走了幾步,看到正前方的人影后,蕭翎羽頓時定在了那裡,眼神驚慌,與方才判若兩人。
皇帝身邊站著江稚魚,身後跟著福平和朝恩。
他的披風上已經積攢了不少雪,可想而知他已經看了多久。
蕭翎羽腦中嗡地一聲,雙膝直直跪在雪中,聽到聲音,四皇子也學著他,匆忙跪了下來。
「父、父皇。」
【好傢夥,梅開二度嘛這不是。】
【跟充電器似的,一天都沒閒著啊。】
皇帝:「……」
充電器又是什麼?
他深吸一口氣,目光冰冷地看著跪在地上的兩個兒子:「真是兄弟情深啊,都給朕滾過來!」
蕭翎羽和四皇子起身,匆忙走了幾步,再次跪在他面前。
女子跪在他們身後。
「朕記得先前不許你再進後宮了,你怎麼進來的?」
皇帝語氣冷若寒霜,聽得人後背發寒。
被點名的四皇子聲音顫抖:「鑽、鑽狗洞。」
皇帝雙眼微眯,四皇子一激靈,又道:「還,還買通了侍衛。」
皇帝深吸了一口氣,到底沒壓下心頭湧起的怒意,一腳踹在了四皇子的肩膀上,踹得四皇子整個人後仰,栽在了雪裡。
他厲聲道:「孽障,外面那麼多的女子,你為何要偏偏在這後宮中私通!」
四皇子匆忙爬了起來,跪在皇帝腳邊,不敢吭聲。
【自然是覺得後宮裡刺激了,他就喜歡大庭廣眾下,怕被人發現,又忍不住想暴露在人前的刺激心態罷了。】
【外面他都玩膩了,自然只能在後宮了。】
皇帝:「……」
蕭翎羽:「……」
蕭翎羽看四皇子的眼神都變了幾分。
皇帝又是深吸了一口氣。
「你老實交代,你究竟在後宮中,私通了幾個了?」
四皇子面露猶豫,皇帝冷聲道:「朕不想再聽到一句假話了,朕如今還是壯年,皇子只會越來越多……」
聽出皇帝的言外之意,四皇子再不敢猶豫:「回、回父皇,五、五六個吧。」
皇帝側頭看向一旁的江稚魚。
江稚魚:「???」
【看我幹嘛。】
【不過他也沒撒謊,五、五、六,總計十六個,沒毛病。】
皇帝:「……」
好好好,跟他玩文字遊戲是吧。
皇帝冷笑一聲,又是一腳踹了過去。
他這兩腳都沒有收力,又是踹的四皇子肩膀臨近心口的位置,再加上四皇子驚懼交加,只聽他咳嗽幾聲,竟是吐出了幾口血來。
紅色的血在白色的雪地上看起來分外扎眼。
其餘人心下都是一驚,皇帝看著血,眉也越皺越深。
「父皇,」蕭翎羽率先求情道:「皇弟雖說做了錯事,可他畢竟是您親生兒子,臣恐皇弟損傷心脈,不如先讓太醫為皇弟診治一番,之後父皇再另做處置也不遲啊。」
皇帝面色猶豫,江稚魚看他有幾分動搖,率先蹲下身為四皇子把脈。
蕭翎羽下意識看向皇帝,見皇帝並未阻止,又快速將視線收回。
「聖上,四皇子因是寒氣入體,再加上驚懼導致,並未損傷心脈,但若是繼續在這雪地里,也恐有性命之憂,不如回殿內,再細細詢問?」
【凍死了!】
【幹嘛非要站在雪裡問話呀,你不冷的嗎?】
皇帝輕吐了一口氣,大步流星往前走去:「回殿。」
福平和朝恩一左一右摻著四皇子,跟在皇帝身後。
蕭翎羽和江稚魚並排走著,女子跟在最後。
「一會,便仰仗江侍讀學士了,皇弟身子骨不行,禁不起父皇這般了。」
蕭翎羽擔憂地看著四皇子的背影,像極了一個憂心弟弟的好哥哥。
「太子殿下說笑了,聖上如今正在氣頭上,臣也束手無策呀,」江稚魚輕笑一聲:「聖上向來看重太子殿下,若是太子殿下發話,聖上想必會多聽一些。」
【沒看剛剛你一求情皇帝就動搖了嗎。】
蕭翎羽:「……」
是因為自己求情嗎?那可未必。
走在最前面的皇帝壓抑著心中的怒氣,眼中冰冷一片。
若不是想著先前稚魚說四子只貪戀美色,並無其他想法,他方才真想直接踢死他算了!
那個女子他記得,是蕭初霽想要獻給他的人,只是最近自己並沒有這心思,便先將人放進了宮裡,卻不曾想,竟是被自己的兒子捷足先登了!
自己這還沒老呢,便開始和自己搶女人了,那以後呢?
他越想,眼中便越發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