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能繞地球三圈

  江康安舉起那株梅花,眼神無辜地看著蕭翎羽。

  呂耀祖面色通紅,嘴唇微動,眼看就要開口,被蕭翎羽一個眼神制止:「江公子摘梅花時,可曾有人看見過?」

  江康安垂下眼眸,思索了一陣:「當時有個小廝,似是與我擦肩而過。」

  他忽而一頓:「不,不是小廝,那人腳步輕鬆,現在想起來,應是習武之人才對!」

  蕭翎羽身軀一震:「那江公子可曾記得那人像哪個方向去了?可有出府?」

  江康安銳利的眉宇聚攏,「當時我像梅林而去,擦肩而過後他的方向,卻是侯府正門的方向沒錯,至於那人有沒有出府,我便不得而知了。」

  侯府正門的方向?當時他們一群人可都在那裡。

  眾人心中皆是一驚,不禁生出了幾絲後怕之意。

  蕭翎羽蹙緊了眉。

  當時眾人的注意力應當都在他身上,沒有人會在意一個小廝的去向。

  這要如何查起?

  【沒出府呢,這人擅長隱藏,他還想著好好欣賞一番眾人無能為力的樣子呢,哪裡捨得走啊。】

  江稚魚的心聲在蕭翎羽耳邊響起,如同天籟之音一般。

  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江稚魚。

  別說這些沒用的了,快點告訴他兇手是誰才是正事啊!

  謎語人可不興當啊!

  呂耀祖的臉漲得青紫,沒有注意到蕭翎羽的視線,他的眼神一直落在江康安身上。

  「何必如此?」他的聲音仿佛是從牙齒縫間擠出來的,聽起來異常的冰冷森寒:「我弟弟都已經躺在了床上,之後的半生,也不過是個廢人了!為何你們還要如此趕盡殺絕?!」

  聽他的意思,他已經把江稚魚和江康安當成了真正的兇手。

  江康安眼神微眯,「呂公子,我想我剛才已經說得夠清楚了。」

  無聲的硝煙瀰漫在空氣內,眾人也不禁被這劍拔弩張的氣勢感染到,忍不住屏緊了呼吸。

  蕭翎羽嘴角勾起,臉色尚且溫和,只是聲音帶了幾分寒意:「呂公子,江公子身上並無任何血跡,況且那株梅花,尚未枯萎,一看便是新鮮採摘,至少在這一點上,江公子並未撒謊,再者說,如此短的時間內,他也不可能行兇後,還能如此乾淨的出現在人前。」

  「不信的話呂公子可以上前聞聞、看看,江公子身上可有血腥味和血跡。」

  【不錯不錯,太子是個聰明人。】

  蕭翎羽輕笑一聲,看向呂耀祖的眼神中也帶了幾分警告:「孤知呂公子痛失胞弟的心情,孤已經說過了,定會找到真兇,還府上一個公道,希望呂公子要稍安勿躁啊。」

  稍安勿躁四個字,他一字一頓。

  呂耀祖滿眼血絲,卻也不敢再開口,只能哼了一聲,端起茶盞,猛喝了幾口。

  見他安靜下來,蕭翎羽收回視線,又看向江稚魚。

  煩死了,若不是他打岔,估計方才江稚魚已經將兇手說出來了!

  現在轉移了話題,她哪還提兇手半個字啊!

  蕭翎羽輕咳一聲:「江小姐,此事,你怎麼看?」

  江稚魚:「???」

  【我站著看,坐著看。】

  【不對,這話怎麼有點似曾相識啊?】

  【不過,照我說來,呂代宗得罪的人,就好像那香飄飄奶茶一樣,連起來,能繞地球3圈。】

  【這人出手,也算是為民除害了。】

  蕭翎羽:「……」

  他是想聽這些嗎?

  他是想聽兇手在哪!

  江稚魚拱手行禮,「回太子殿下,據臣剛才看到的情況而言,臣覺得,兇手此刻,應該並未出府,並且有很大的可能,他還在看著我們。」

  「!!!」

  眾人聞言抬起頭,神情震驚,眼中或多或少,都有幾分恐懼之意。

  蕭翎羽輕挑眉:「此話何解?」

  江稚魚指著地上的血跡——裡間血流成河,蕭翎羽和呂耀祖又走得最裡面,後面呂耀祖吐得天昏地暗,也是蕭翎羽扶著他出來。

  不管蕭翎羽如何小心,鞋上還是沾上了血跡,還帶到了外面。

  「血跡尚未乾涸,證明他們死亡的時間並不長,兇手能在眾人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將一屋子人屠殺殆盡,定是武功高強,然而如此武功高強之人,犯下罪後並不先行離開侯府,而是與我大哥擦肩而過,未免不是故意漏了一個破綻出來。」

  眾人皆沉思起來,蕭翎羽也認同的點了點頭。

  安樂侯夫人輕哼一聲,聲音喑啞:「什麼破綻,有沒有這人還另說,江康安自己落單,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故意編造出這麼一個人也不是說不過去,用這來做證據,未免可笑!」

  「再者說,我侯府也不是別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她這般說辭,是真覺得侯府一絲戒備都沒有嗎?

  江稚魚:「……槓精。」

  她抿了抿唇,反正呂代宗死了便死了,也不關自己的事,自己說這些也不過是因為蕭翎羽問了罷了。

  「夫人既已在心中將我和兄長認作了兇手,那稚魚說再多,也不過是對牛彈琴罷了。」

  江稚魚面色沉靜,看著她的眼神絲毫不懼。

  安樂侯夫人手指捏緊床榻邊緣,指尖泛白也未曾鬆開,目光緊緊盯著江稚魚,如同淬了寒冰一般。

  她正欲繼續開口,抬起眼,卻撞進了另一道視線里。

  賀言庭平靜地看著她,眼眸漆黑,笑容也顯得淺,看得安樂侯夫人心底發寒,到嘴邊的話,又通通咽了回去。

  安樂侯夫人腦海中瘋狂回想著,忽而,她臉色一變,視線猛地停滯在江稚魚身上。

  原來如此!

  自己開始還以為賀言庭是看在安樂侯與他父親當年一同征戰沙場,念著昔日的舊情,才會來這次的相看宴,原來,是為著她啊!

  她臉色頓時緊繃起來。

  如此說來,他們豈不是也得罪了賀言庭?

  她心中猛地咯噔一聲,眼神中也透漏出幾分無措來。

  正在此時,小廝匆匆忙忙地跑了進來:「侯爺!侯爺回來了!」

  踏雪的腳步聲跟在他身後,每一下都好像是踏在人的心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