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魚輕笑一聲。
【這真是我聽過最好笑的笑話!】
她緩緩踱步。
照著原書劇情,一一分辨過去。
「你,你,還有你……」
她一連指出數人。
「你們的兒子,都是曇鸞帶走的吧!」
江康安緊隨相護。
不知江稚魚到底要做什麼,唯恐她被暴民傷到。
卻突然被江稚魚點名。
「大哥,你可聽過勉北騙術?」
江康安愣了一瞬,轉而點頭。
「聽過,那些人會誘拐幼童,再將其打斷手腳,上街乞討。」
江稚魚滿意地點了點頭。
目光鬆散地掃向眾人。
有聰明的,已猜到了江稚魚想說什麼。
紛紛面露驚恐。
可還是聽到了最不想聽到的答案。
「沒錯,曇鸞行走八方,何時帶過孩子?他言說有仙緣的幼童稚子,都變成了勉北的斂財工具。」
人群聞言,一陣騷動。
就算是手持金槍的御林軍,也是堪堪攔住。
「不可能!」
「那你怎麼解釋,曇鸞大師救我孩子的事?」
江稚魚大笑一聲。
「哈……真是無知!」
無知也就罷了,最要命的是還愚蠢!
她輕蔑地瞥向說話之人。
「救?你那孩子嘴唇發青,口吐白沫,四肢抽搐,根本就是中毒的症狀!下毒之人,何愁解藥?」
另一臉色蒼白的年輕婦人,腿一軟跌坐在地。
有氣無力地抱著一絲僥倖追問道:
「可是,我,我女兒從不吃外面的東西……怎會中毒?」
江稚魚無語地歪了歪腦袋。
「水井啊!你們自己對一對!有同樣症狀的孩子,是不是幾乎都是一個村子的!」
那女子的丈夫忿忿不平地站了出來。
「那更不可能!我們大人也喝水,怎就無事?」
【嘖嘖嘖,要不怎麼說你們蠢呢!】
「那為何有些疫病,有的人會得,有些人不會?幼童本就體弱,如何同你這樣的莊稼漢相比……若還不信,同期的老人孕婦,也會有輕微症狀,自去查證吧!」
聞言,眾人都萎靡了下來。
一個個眼神渙散,惴惴不安。
恰又有一個不服的聲音響起:
「可我舅父那個村子,夜哭郎的傳說,你們都聽過吧?那也是二殿下和曇鸞大師的佛跡!」
提到這個江稚魚就更想笑了。
「呵……那你舅父怎麼不來呢?還夜哭郎呢,那個村子裡一個你認識的活人都沒了,不然你以為為何花錢買你來?這會兒可能連村子都被燒了吧!」
「這……」
那人傻了,懷裡的銀子也格外燙心。
見眾人不再吵鬧,江稚魚轉身上了馬車。
剛還叫罵吵嚷的眾人,卻紛紛跪地乞求:
「神女,求神女救救我家孩子……」
「神女,是我們被那鬼僧騙了!」
「神女,救救我們吧……」
江稚魚卻懶得搭理,叫上江康安,直奔皇宮。
二人到御書房時,賀言庭已經將情況都匯報完了。
皇帝聞之,更是再一次對江稚魚刮目相看。
這樣臨危不懼,又無所不知。
稚魚當得起一聲「天啟神女」!
江稚魚卻渾然不知。
還在聽著江康安向皇帝告罪:
「聖上,微臣無能,未能將煽動鬧事者捉拿歸案。」
「無妨,他們有備而來,又怎會輕易露出馬腳!」
【還用猜嗎?這不明擺著就是六皇子想要奪位了?】
【煽動百姓造謠我是妖女,但凡百姓信下了,那狗皇帝就是偏聽妖女讒言的昏君!】
皇帝:!!!
朕怎麼沒想到這一層!
稚魚真的是又幫了朕一個大忙!
【六皇子這招真是高啊,人說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招釜底抽薪,可謂是從根源上奪了狗皇帝的江山啊……】
【今日若坐實了狗皇帝是偏信妖女的昏君,來日他再親手殺我,那這皇位和民心……不都輕鬆到手了嗎?】
江康安:!!???
賀言庭:三小姐果然冰雪聰明……
皇帝更是狠狠地拍了桌子!
眾人皆是一驚,折身俯首聽候吩咐。
皇帝自知險些暴露,找補道:
「歸根結底,今日之事也是由妖僧曇鸞引起,明日菜市場,砍了吧!」
皇帝說得輕飄飄。
眾人聽得心慌慌。
嚇死了……
還以為要砍得是自己嘞……
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曇鸞還在獄中酣睡,等著二皇子撈他呢!
分分鐘頭就沒了啊……
不過江稚魚卻不似他們慌張,心裡還在吐槽。
【假曇鸞嘛,砍了就砍了……不過,可不能給人留下把柄!最好在砍他之前揭露他的身份……】
【該怎麼提醒皇帝,假曇鸞的假面是可以揭下來的呢?】
皇帝聞之,眼珠一轉。
輕咳了一聲,看向江康安。
「康安,明日處決曇鸞,你去替朕監刑吧!」
皇帝心道:
提醒朕為難,提醒你長兄總簡單的多了吧!
「還有,今日抓到的亂民,既然都是曇鸞的受害者,那給他們的懲罰便是圍觀明日處刑吧。」
想到賀言庭回稟的那些孩子,皇帝還交代道:
「言庭,那些孩子,你派人去把他們救回來,撬開曇鸞的嘴,搗毀販人窩點!」
「是!」
賀言庭領命,還悄悄瞥了江稚魚一眼。
心裡感嘆:
這小姑娘,真是改變了皇上不少……
江稚魚沒注意到賀言庭的心思,兀自雀躍。
【真不賴,狗皇帝,越來越得我心了!再這樣下去,我都想保他長命百歲了~】
皇帝:
儘管來吧!
百年治世的苦……朕受得住!
【不過,那個六皇子怎麼辦啊!怎麼提醒皇上,提防他這個不省心的兒子呢?】
皇帝卻微微眯了眯眼。
老六啊……
是該敲打敲打了。
還有他那個有孕的母妃,一併提點一番吧。
江康安埋頭聽著江稚魚的心聲,不知不覺已捏了好幾把汗。
心裡嘀咕,幸好聖上聽不見妹妹的心聲,不然……
「對了,康安,言庭,還有一事,朕想聽聽你們的意思。」
「是。」
二人齊聲應道。
「司空上書,憂心錦州設立義倉,賦稅繁重,你們怎麼看?」
江康安與賀言庭對視一眼,俯身開口。
「微臣認為,日後徵稅,可改為……人口稅。」
賀言庭認可地點了點頭,補充道。
「或者結合每家每戶的勞動力,減少土地租稅。」
皇帝頷首,三人有商有量。
將原本的每家每戶固定增收改成了,按勞動力人口徵收。
江稚魚原本便無聊來地聽著,卻突然想起……
【啊!忘了一件大事!】
三人都不自覺抬起了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