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該是多厲害的人?
可為什麼自己從未聽說過這麼一位強者?
似乎是看穿了寧川心中所想,斷手說道:
「不是你們那個世界的人,以後你會明白的。」
「這一層剩餘的時間不多了,我們要抓緊去下一層才行。」
「等等,等等!」聽到斷手說我們兩字,寧川連忙擺手打斷道:
「什麼叫我們?」
只見斷手兩根手指撐地,站起「身」來。
兩根手指叉「腰」,豎起中指,罵罵咧咧道:
「小子!別給臉不要臉啊!」
「消息我都告訴你了!洪水馬上就要來了,你不帶著我?」
「你良心不會痛嗎?」
寧川怎麼都沒想到會遇見這麼貧嘴的……手?
無緣無故就要自己帶著他,寧川心裡總感覺有一絲不安。
斷手見他不為所動,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語氣更加不善。
「小子,沒了我!你絕對活不到下一層!」
「你都他娘的被人當祭品獻祭了,反正都死路一條,還怕個鳥啊?」
一說到被當做祭品,羹良父子那醜惡嘴臉就浮現在寧川腦海中,頓時雙手握拳,雙目陰沉。
不過斷手的話,倒是提醒了自己。
反正都成祭品了,還有什麼可怕的?
說不定靠這斷手提供的信息,自己還真能有一線生機。
到時候想辦法離開這鬼地方,再讓羹良等人付出代價!
見寧川目露猶豫之色,斷手趕忙繼續給他洗腦。
「你不是想出去嗎?」
「我告訴你!沒有人比我更了解邪神領域!」
「我不但能帶你出去,還能讓你變強!」
一番權衡利弊之下,寧川最終決定帶上這神秘的斷手。
「你要小心,邪神領域裡不但有各種邪靈,還有同樣被獻祭來的異獸及人類。」
「而進入下一層的人數是有限制的……」
斷手在路上不停給寧川分析著邪神領域裡的情況,這也讓寧川對他的警惕放鬆了不少。
就是對於一隻長著眼睛和嘴的斷手,他還是非常好奇其來歷的。
「對了,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斷手反問道。
「你怎麼是一隻斷手?」
「……」
短暫的沉默後,斷手勃然大怒:「那你怎麼是個人?!!」
「不是,我的意思是……」寧川努力組織著語言,「正常人不是應該都有手有腳嗎?」
「你只剩下一隻手?總不可能是天生的吧?你媽把你生下來就這樣嗎?其他部分呢?」
「你媽才生了個手!!!」
斷手實在氣不過寧川提的腦殘問題,跳上他肩頭,嘴唇都氣的發抖:
「我是只手!我有意識的時候就這樣了,你要有問題,你去問我腦子去!」
「那你腦子呢?被狗吃了嗎?」
「你腦子才被狗吃了!」斷手一個翻騰,兩根手指揪起寧川衣領,單目噴火:
「小子!你再嗶嗶,我真吃了你信不信!」
寧川這才強憋著笑意不再說話。
一人一手在類似於熱帶雨林環境中走了半天,來到一片有些詭異的花海。
花海無邊無際,每朵花都足足有三米多高,巨大花瓣交織如陰森的帷幕,紋理似古老符咒。
花莖粗壯,布滿了奇異凸起和褶皺,像是古老生物的皮膚,幽藍色光芒像血液在粗壯的花莖間流淌。
花海深處隱約可見一些模糊身影,似人非人,飄忽不定,仿佛被困在此處的迷失靈魂。
微風拂過,花海發出的沙沙聲仿佛是無數怨靈的低語,讓人汗毛倒豎。
「這地方能欺騙人的感官。」斷手提醒道:
「生物一旦進入花海,將會迷失方向,永遠出不去,最後化為滋養花海的肥料。」
「那你讓我進來幹嘛!」寧川有些懵,怒視肩膀上的斷手。
「以你現在的實力,想要進入下一層無異於痴人說夢。」
「據我所知,此處藏著一個天大的機緣。」
「天大的機緣?」寧川疑惑,「不是,哥們,再大的機緣,也得能活著出去吧?」
「怕個球!富貴險中求!」
也不知道斷手明明身處邪神領域,哪裡學會那麼多俏皮話。
「搏一搏,單車換摩托,只要能獲得那機緣,這花海都是小問題!」
寧川只感覺上了這貨的賊船了,只不過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只得硬著頭皮向前。
隨著斷手指引,寧川來到一處神秘地穴前。
「這花海里怎麼有這麼大個坑?而且裡面還有光亮?」
寧川面露狐疑之色,蹲在地穴口探著腦袋向下瞧去。
就在他向下打量之際,突然一股巨大力量推在他背上,腳下一個不穩,瞬間跌落地穴之中。
「下去吧您嘞!」
寧川在空中回頭瞧去,只見斷手一臉得意站在洞口看著自己……
臥槽斷手你大爺!
「砰——」
重重砸在地上,濺起一陣灰塵。
寧川剛想罵娘,一道黑影從天而降,落到自己臉上。
斷手起身拍拍手指,跳下寧川腦袋,趾高氣昂地走在前面帶路。
寧川強忍著動手的衝動,嘴裡小聲罵罵咧咧道:「拿我臉當肉墊子是吧?」
「你小子給我等著,有我收拾你的那天。」
隨後起身邁步跟了上去。
地穴內牆壁由參差不齊的岩石構成,上面爬滿了苔蘚和不知名的菌類。
偶爾還有水滴順著石壁緩緩滴落,發出清脆空靈的聲響,在寂靜中迴蕩。
地面是鬆軟的泥土,也有些坑窪,其間散落著一些形狀怪異的骨頭。
奇怪的是,明明身處地下,整個地穴內看不見光源,卻又有著能見的光亮。
行進過程中,寧川總感覺在地穴深處似乎一直有一雙眼睛在窺視著自己的一舉一動。
大約往前走了三分鐘左右,來到地穴盡頭。
只見前面掛著一道用破舊衣物串聯起來的門帘。
寧川用手撩起門帘,映入眼帘的是一個類似於佛教禪房的狹小空間。
牆壁上刻滿了暗褐色文字,地上則擺放著幾個由不知名植物編織而成的老舊蒲團。
禪房中央是一尊與人一般大小的佛像。
佛像端坐一方石台之上,面容慈悲而安詳,卻又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威嚴。
與一般佛像不同,這佛像穿著人類衣物,逼真至極,就好像一位坐化成佛的高僧。
寧川走進禪房內,開始認真打量起石壁上的文字。
而在他背後的佛像此時驀然睜開了一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