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半渡而擊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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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藥師有些驚訝,沒想到兩支隊伍已經靠的如此近了,不過戰場之上瞬息萬變,這種事情也不稀奇,他很快就進入了狀態。

  招手令手下拿過地圖,郭藥師目光在地圖上游離,他現在在桑乾河南岸,而宋軍在河北岸,這支宋軍騎兵如果想要南下回到大宋境內,勢必要過河,兩軍都是騎兵郭藥師有信心將其阻擋在河對面不能過河。

  不過他此次的任務並非將這一支軍隊殲滅,而是追趕,既要展示出遼國此刻依舊擁有強悍的實力,也不能激怒大宋。

  是的,耶律大石等人擔心激怒大宋,放在往日這就是一個笑話,但是現在形勢比人強,他們不得不謹慎行事。

  「啐!一群雜碎而已,你們繼續探查,不可冒進。」

  他對前鋒斥候下令,隨後轉身朝身邊心腹道了一句:「下令全軍停止前進,就地尋找隱蔽,靜觀其變。」

  說完,郭藥師朝河對岸眺望過去,河水還沒有完全結冰,不能跑馬,所以這對於兩軍來說都是一個障礙。

  識相的就別朝這兒來,不然我不介意吃你們一口。

  郭藥師心中默默想著,最後看了一眼桑乾河東岸,手中韁繩一拽,調轉了馬頭離開了河岸。

  「吁——!」

  韓世忠猛地一拉韁繩,瞳孔緊縮,目光直射遠方,那是一群三三兩兩散落在大軍周圍的遼軍騎兵,在這片土地上,不是遼人難道還能是金人?

  他雙手鬆開韁繩,摸出了一張牛角大弓,看那弓的模樣,至少是有五石的,尋常兵丁根本拉不滿,也就韓世忠這種硬朗漢子才能使得起來。

  隨著刺啦刺啦的弓弦張開聲,韓世忠目光聚焦在了遠處的一個人影之上,肩背的肌肉虬成一團,脖頸上血管密布,整張臉都被憋紅了。

  似是察覺到了危險降臨,被韓世忠瞄準的人影開始不斷後退,這一舉動則像是一個信號一樣,讓韓世忠鬆開了雙手。

  「嗖!」

  箭矢尾部的羽毛帶著輕顫劃破空中,速度飛快的射向遠處,而在他的手上,牛角大弓弓弦已然是不停顫動,韓世忠也沒閒著,當即便從馬兜中又抽出了一支箭矢,搭在了弓上。

  這些遼人斥候靠的有些近了,也許是沒想到韓世忠他們的馬匹並不遜色於遼國戰馬的緣故,總之韓世忠是發現了這支遼國 軍隊的存在了。

  心中狂跳不止,第一次作為主將獨自領兵出戰,而且對象還是遼國騎兵,韓世忠不緊張那是不可能的,不過他很有信心,自己手中的這兩千騎兵都是西軍里的精銳,論戰力絕不比遼國騎兵差。

  而且和往日作戰不同,此次出戰沒人在旁邊瞎指揮,一切全由他自由發揮,韓世忠高超的軍士才能登時就凸顯出來了。

  「去抓幾個舌頭回來。」

  他語氣坦然,那一箭直接射殺了對方一個斥候,驚動了對方再抓舌頭很顯然不怎麼現實,但是能抓到最好,抓不到也可以擴大一下搜索範圍,加強警惕。

  畢竟出現了遼軍的斥候就代表著這附近有遼軍的大部,韓世忠自信是自信,但絕不自大,他深知自己的目的不是為了和遼人血戰,而是保護種彥謀而來的,所以能儘快回去就儘快回去,除非遼人在短短的時間內將大軍沿著桑乾河布防了數十里,那樣的話他就只能選擇急行軍轉而向東,試著能不能從黃河入海口尋找過河的機會了。

  只是,就算是韓世忠這個延安人也知道,黃河下游的渡口可謂是比祥瑞都要稀少,更別說在河北的這一段河道了,隔上個幾十年就要改道一次,根本沒有渡口可言。

  如果真的被遼人封鎖住了桑乾河,那他將會插翅難逃!

  不會的,為了自己這麼點兵馬,遼人怎麼可能大動干戈?不會的

  韓世忠咽下一口唾沫,有些心虛的想到,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他也害怕就這樣將兩千西軍精銳葬送在燕雲,這可是西軍僅剩不多的精銳騎兵了,損失一個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補回來。

  一想到身上的萬斤重擔,韓世忠就不由得緊張起來,他加快了揮舞馬鞭的速度,試圖趕在遼軍斥候之前抵達桑乾河沿岸,結果自然是不言而喻,等到韓世忠立馬桑乾河的時候,遼人已經跑上了對岸,很快就消失在了他的視野中。

  「噠噠噠!」

  韓世忠坐騎養的不錯,跑起來也是神速,趙良嗣匆匆趕到後便看到了這一幕,他眼睛掃了一圈,便知道了是什麼情況。

  趙良嗣打馬來到韓世忠身旁,拿起馬鞭指著面前結著一些浮冰的道:「將軍可是想從此地渡河?」

  他猜的不錯,韓世忠心中焦急,生怕桑乾河下游有敵軍守著,不如快刀斬亂麻,乾脆就在這裡渡河算了,而且這裡還算上游,河水不算湍急,河道不寬,就算不用木筏船隻強渡也是能勉強而為之的。

  見到韓世忠沒說話,趙良嗣心中已經是有了些底子,他對桑乾河的了解不算多但也絕對夠用,桑乾河本來流量就不大,再加上冬季水量變少,所以在此以馬匹強渡還是能夠做到的。

  若是到了下游恐怕就不行了,此地正是最後的強渡地點了。

  「下遊河寬,黃河我便不說了,這裡雖然最好,不過我還是建議將軍派人去上下游看看,若是沒有敵人也可從上游渡河。」

  趙良嗣如此建議的原因就是在這段桑乾河的西岸正有一片林子,看起來很是茂盛,藏下幾千人馬絕不是問題。

  如果遼軍隱匿其中,待到韓世忠他們渡河之時突然出來來個半渡而擊之,他們豈不是傻眼了?

  韓世忠心中瞭然,趙良嗣說的沒錯,貿然渡河實屬下下之策,不過既然附近已經出現遼軍的斥候,那就說明遼軍的大部隊就在不遠,此時在原地等待上下游的消息,無疑是加大南撤的難度。

  冒險渡河還是查明情況再做決定?

  凌冽的冷風灌入韓世忠的甲冑中,激的他哆嗦,而後眉目緊鎖,語氣森然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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