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任何一個人身處於一片白色世界時,相信他都不會對這句話產生好感,這能是瑞雪?來年豐不豐先不說,還是先想想怎麼挺過這個冬天才是最重要的。69🅂🄷🅄🅇.🄲🄾🄼
虞憲和縮在棉被之中,木屋外已經看不到別的景象了,開出的幾個小口子外面只有厚厚的積雪,海灣之上的十幾個木屋此刻已經被大雪給分割成了一個個孤島,想要來往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從雪下挖出一條通道也不是不能走,但是一旦塌陷,那就是小命不保的結果。
而且這種冰雪覆蓋大地的情況下,還是老老實實的呆在屋裡的好,能省一點體力是一點。
這種極度的寒冷對於大多來自南方的船員們來說簡直就是十八層地獄之中的寒冰地獄一樣,和南方那種如影隨形始終祛除不掉的冷不同,這裡的冷,充斥在天地之間,每呼吸一口空氣都會覺得是一種折磨,一旦停止爐火,一夜過後這裡的人恐怕會一個不剩。
他害怕了,來的時候已經晚了,天氣寒冷的情況下憑藉他們這幾百人想要砍出足夠製成至少幾個月的木柴簡直就是痴人說夢。
而且虞憲和也低估了這裡冷的程度,其實,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沒有這種認知,實在是這裡太北了,臨近北極圈的地方哪裡是那麼容易生存下來的?
每天木頭都在肉眼可見的消耗掉,而大雪依然還沒有停止的兆頭,所有的人心中都升起了一種不祥的預兆。
這片冰封的大地,很可能成為他們的葬身之所。
「這裡便是清州了嗎?真不錯。」種彥謀推開車窗,看向窗外的景象,秋日過後,冬雪未落一片蕭瑟模樣,放眼望去儘是大片大片的田地,只是此時有不少是荒蕪的,這也不難理解,清州靠近邊境,除了每年夏秋前往榷場做生意的商人之外,其他時間這裡就沒什麼繁華的時候了。
不過種彥謀看重的是這裡的地形,就緊挨著黃河邊上,城池依河而建即便是被圍也不需要擔心補給問題,而且這裡南靠滄州,河間府,北有霸州,保定軍,信安軍拱衛,正是居中調度大軍的好地方。
「姐夫,耿先生林教頭他們來了!」
種彥謀這邊還沒仔細觀摩下清州的樣貌,那邊楊再興就打馬朝他駛來,臉上表情有些古怪,不過聲音倒是洪亮,遠遠地種彥謀就聽見了。
好!看這樣子應該是拿下了濟州!
他心裡想著,種彥謀對於東亞歷史還是有一定了解的,主要因為他是一個罪大惡極的P社玩家,所以對大名鼎鼎的石見銀礦自然是垂涎已久,石見銀礦被發現那得到十六世紀,現在那還是只有一些小規模的采銀活動。
底下有沒有銀礦誰也不知道,要知道在古代如果沒有準確的把握,是不會輕易挖掘的,一旦下面只有砂石一堆,這所耗費的人力物力就都沒法彌補回來了。
所以,在文藝復興之前,歐洲對於採礦業有系統性研究之前,大多數的人類採礦地點都是露天礦脈,亦或者是淺層礦藏,沒人能承擔的起花費了大量時間精力最後沒找到貴金屬的責任。
而石見銀礦就不一樣了,這個銀礦恰恰正是一個淺層礦脈,種彥謀相信,只要甘願投入,肯定能找到。
都說大宋有錢,但那也得看時候,在神宗朝還是有些家底的,到了現在嘛,起義不斷的同時,又因為金人的崛起遼人的虛弱,收復燕雲的最好機會來臨,大宋這座已經腐朽的機器也開始加速運轉起來。
到最後,是能迴光返照一下還是直接分崩離析就不知道了。
如果讓徽宗知道倭國有這麼一座銀礦的話,怎麼說也要去跟倭國交涉一下,將其地買過來,若是對方不識相,以徽宗的性格,說不得連北上伐遼收復燕雲十六州都能放下,讓童貫他們乘船東渡倭國。
畢竟,對於徽宗來說,搞錢最要緊,有了錢大不了從金人手裡把燕雲十六州買過來也行。
外面風大,種彥謀身體也還沒痊癒,所以在馬車內靜靜等著耿南仲他們的到來。
馬蹄聲逼近之時,種彥謀就轉頭望過去了,只是看到了他們的臉上表情時,種彥謀的眉頭就忍不住擠到了一起。
這是,有事?
他想到了童貫,之前自己遇刺就是童貫在背後搞鬼,現在給耿南仲他們使絆子也不是不可能。
等到耿南仲林沖韓世忠楊再興楊志五人一齊到馬車旁後,種彥謀默不作聲,待他們相應行完禮之後,他才悠然開口。
「有事情瞞著我?」
耿南仲挑眉,不禁苦笑一聲,笑罵道:「都是韓指揮出的餿主意,這種事情怎麼能瞞著衙內呢?」
他這一說,其餘幾人也跟著嘆氣點頭,種彥謀掃視一圈,直接朝耿南仲問道:「耿先生,說罷,有甚麼事情?」
經歷了之前的刺殺事件,種彥謀此刻對於糟糕事情的抵抗力得到了一個很大幅度的提升,至少,只要不是他無力回天的都能坦然接受就是了。
「衙內,我與林教頭從耽羅回來之後先是到了密州,聽聞你領兵北上伐遼後就帶兵沿著京東路沿海進入了渤海,順水而上抵達滄州將貨物卸載在碼頭時,當日夜晚就發生了爆炸。」
說到這裡,耿南仲面容有些憤慨,說實在,他是個文人對於這些兵丁並沒什麼感同身受,他憤慨的更多是杜充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滄州知州卻不將他放在眼裡,一副目中無人的架勢,張狂的不得了。
放在以前,以他堂堂太子府詹事,日後大宋帝師的身份哪裡需要和杜充虛與委蛇?
真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跳到他耿南仲頭上拉屎了!
「我軍有四百多人身死,還損失了剩下的兩萬斤火藥,以及沿途購買和在耽羅當地搜集的糧食也被大火焚毀不少。」
氣氛有些僵硬,楊再興偷偷抬起眼帘瞥了一眼種彥謀,見到種彥謀眼睛微眯,目光遠眺,閉口不言的模樣後趕緊垂下了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