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種彥謀前鋒部隊韓世忠他們是已經到了清州,而清州距離滄州也不遠,但是杜充他並不覺得種彥謀掛掉或是重傷部隊就不能抵達前線,說不定這還可能是種彥謀的緩兵之計。🍭💜 ➅❾𝐒卄Ux.Č𝐎𝔪 🐜★
而且消息還沒傳到滄州,所以杜充目前來說依舊是認為種彥謀必死無疑,也因此他對耿南仲林沖兩人沒什麼畏懼,開始在船隻四周轉悠起來,眼睛四處打量著。
「杜知州客氣了,誰不知道駙馬北上伐遼,我等作為駙馬府的人自然要為駙馬鞍前馬後了,來此滄州是為囤積糧草為大軍使用,還望杜知州能和諧相處。」
耿南仲與林沖對視一眼,這傢伙看樣子是想挑毛病?貪到了咱們頭上?
林沖當即就想上前制止,還是耿南仲及時拉住,隨後走到了杜充身邊,和氣的說道,言閉,將一沓便錢塞到了杜充的身前,呵呵的笑道:「杜知州,一些心意還望收下。」
呦?還挺上道?
耿南仲的動作讓杜充不由得刮目相看,但一想到對方是出自東宮太子府的官員,現在不過是在種彥謀手下當差,就冷靜了下來。
此人不可小覷!
安然的收下了便錢,杜充不著痕跡的摸了摸厚度,嗯,他很滿意,不過這點錢還滿足不了他的胃口,種彥謀要倒了,他還北伐個錘子,你們這些糧草輜重放在這裡豈不是浪費了?
「嗯,耿先生很有分寸,既然遠從海州而來,想必一路飽經風霜吧,今晚城內大宴,兩位可不要不給面子,哈哈!」
杜充哈哈大笑著,留下這一句話就揚長而去了。
張嘴硬要的話,對方肯定不會給,而且這些人手裡兵馬眾多,得有好幾千,若是真動起手來可不是他能拿下的,所以這擒賊先擒王之計就必須用上了。
「哎哎!杜知州!」
耿南仲一時沒反應過來,等聽清杜充要他們晚上赴宴時張口就喊可卻為時已晚,望著杜充離去的背影,耿南仲臉上的笑意逐漸消失,轉而是眉梢拱起,看向了林沖。
林沖咽下一口唾沫,聲音低沉的道:「恐怕不是什麼好宴。」
耿南仲點頭,對於杜充他略有耳聞,紹聖年間進士,累次升遷至考功郎,光路少卿,後來才出任的滄州知州,其他的他就不太了解了。
只是這人現在這種態度,不出意外應該是童貫一派的,不然不會如此不識抬舉,種彥謀現如今可是領兵北上伐遼的,事關燕雲之事你一個小小的滄州知州敢上前吃拿卡要?
給你點好處還不依不饒了?
「宴無好宴,不過還是得去赴,準備一下,晚上去赴宴。」
滄州城內,回去的路上杜充對著身邊的幕僚道了一句:「去尋滄州各路鄉紳來,務必要在晚上之前集結起人馬,告訴他們,把碼頭上的貨物奪下來之後,五五分成。」
「是!」
時間轉眼便來到了十月三日的晚上,等到耿南仲和林衝起身赴宴之後,滄州城外,駐紮在城外的耿南仲所部四千種家軍大部分都在這裡紮營,而另有幾百人在城內碼頭的倉庫旁看守。
畢竟四千人不是一個小數目,全擠到這個不大的城池裡會擁擠的很,而且城內街巷狹窄還不利於進出,這又不是戰時,自然是駐紮城外。
「噓!都給我機靈點,別擾了這些刺配的,跟緊了!」
滄州城外的蘆葦叢中,被杜充糾集過來的各路鄉紳派出了他們手下的家丁和佃戶,滄州城周圍二十里之內的鄉紳基本都派了人過來,聚集起來烏泱泱的一大片,至少得有上千人。
這夥人趁著夜色摸進了滄州城,到了城下的時候早有人給他們留了門,所以不費吹灰之力就進來了。
滄州城的街道上,上千人提著刀槍棍棒甚至草叉耙子鋤頭等武器直奔碼頭倉庫,而這時,正駐守在碼頭倉庫保護糧草輜重的許岳松則是發現了一處動靜。
「誰!」
他厲聲喝問,在耽羅的戰鬥中許岳松表現異常勇猛,手刃了好幾個敵人,所以升任了第五連第四隊第八班的班長,春風得意的很。
想他許岳松年紀輕輕才二十歲就當上了班長,這在禁軍之中也是一個什長級別的了,如果能當上隊長那就是都頭級別的了。
大宋禁軍和種彥謀的種家軍軍制不一樣,五十人為一隊,兩隊為一都,五都一營,五營為軍,十軍為廂。
相應的官職則是隊正,都頭,指揮使,都虞候,至於更高的武將則會領一路的節度使或是在樞密院領職。
隨著許岳松的一聲暴喝,那人影不禁一震,隨即伴隨著粗獷的喘氣聲,一道諂媚聲音響起。
「哎呦,這位兵爺,你可嚇死小的了,這不快入夜天涼了,知州大人讓我們送些酒過來,給諸位軍爺暖暖身子。」
那人腆著笑臉走過來,跟在他身後的是一隊身穿布衣小廝打扮的瘦弱漢子,兩兩一組扛著一個扁擔,下面各自吊著一大罈子酒。
一說到酒,在場坐著烤火的種家軍立刻就不淡定了,種家軍不禁酒,可是在戰鬥時候是絕不允許喝酒的,而且平常分發的酒也不多,現在這天氣冷的嚇人,晚上能結出冰溜子,如果再晚幾天,這浮陽水結冰的話,那許岳松他們就只能徒步走過來了。
「酒?」
許岳松疑惑道,他朝身邊兄弟示意一下,讓其上前看看真假。
他們接到的命令是保護好倉庫,不能讓任何人靠近,這些人雖說打的是滄州知州的名號,但是是真是假他都不清楚,自然不可能這麼久應下。
「啪嗒!」
閃著寒光的槍尖將酒罈上的蓋子挑掉後,火光映射下波光粼粼的酒液顯露在眾人面前,一股酒香瞬間就飄散了開來。
「班長,真的是酒。」
許岳松眼中帶著疑色,他不信有人會這麼好心,畢竟從海州出發的時候,經過的州府沒有給他們擺臉色就算好的了,基本上都是避而不見,隨他們使用碼頭補給水糧,但是想求這些人辦事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