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文人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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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想到才來鄆王府上就見到了殿下本人,真是讓陳某驚訝不已,既然鄆王請坐,那陳某也不客氣了。👺😂 ❻❾丂hU𝔁.𝐜𝕠ᵐ ☜☠」

  他朝趙楷一拱手,心中已經沒了法子,便只好帶著吳堅在趙楷身側找到位子一一坐下了。

  歌舞還在繼續,可陳東卻沒了聽歌賞曲的心思,整個人都在琢磨著鄆王的意圖,不然難道還真是一場純粹的詩會?

  一時間,陳東竟然失去了疑心,懷疑是自己太過緊張,實際鄆王真的只是邀請他們來助興而已。

  這念頭一出現在腦海中,就揮之不去了,不能說陳東警惕性太低,實在是這鄆王府上的景色絕美無比的同時,以他的揣摩又難以看出鄆王的破綻,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素問陳少陽才學過人,是東京國子監的頭號人物,如今一看,果然不差,我在這裡向少陽兄敬一杯!」

  趙楷臉上掛著溫文爾雅的和善笑容,手臂輕動之間,一盞淺薄酒杯就被他端了起來,衝著陳東舉起道。

  這便是李白杜甫等前唐詩人口中自詡千杯不醉的飲具了,再加上古時的酒酒精度都不高,尋常的酒不過是後世米酒啤酒一類的東西,就算是最烈的酒和後世相比恐怕也拍馬不及。

  說他們這些文人愛裝那是肯定的,喝酒向來不是為了喝酒,而是進入一種情緒,調調之中,藉此來發散思維,用以進入靈空的感覺。

  見到趙楷舉杯邀飲,陳東縱然對其沒什麼好臉色,此刻也只能慌忙跟上,端起酒杯便是隔空碰杯,隨後皆是掩著袖子一飲而盡。

  要說這酒,確實是寡淡無味,畢竟古代糧食珍貴,能夠拿來釀酒的都少之又少,就算是在太平年月,也只有小康家庭能時不時喝上酒,那些古籍之中動不動豪飲幾大罈子的百姓實在有些作偽。

  萬一到了災年,更是「非大富大貴者不飲酒」,而這些大富大貴者,很顯然就包括了鄆王在內,所謂「富者田連阡陌,貧者無立錐之地」,大宋的貧富差距也是極大的。

  所以,為了將酒變得更好喝,東京城裡的商販使足了花樣,各種能用來釀酒的糧食,水果都被他們挨個試了一遍,不惜餘力,畢竟只要能得到哪個衙內或是大官的賞識,就能將所有的付出全部收回來,更有甚者,能藉此攀上枝頭變鳳凰,搖身一變,成為哪個相公門下的走馬。

  若是得到了官家的點讚,那更是祖墳上冒青煙了,其中的幸運兒或許能模仿著高俅,童貫等人的事跡一路走過去,榮華富貴不是夢!

  大宋的繁華,也就局限於各地的大城市之中了,運河所到之處,皆是富貴所在。

  放眼望去,那廣袤的內陸之中,大片大片無人耕種的土地都是因為受不了官府的盤剝和苛捐雜稅而拋荒的,此刻還能借著大宋開國百多年的生命力挺著,一旦出現重大變故,那是當場炸裂的情況。

  感受著口中酸甜的味道,陳東卻並沒有想這麼多,只是覺得此酒甚淡也,一口下去幾乎感覺不到什麼酒味,頗為沒勁。

  

  此間桌上只有趙楷和陳東二人在飲,其餘眾人都在注視著兩人,等到酒杯落下,才開始恭維起來。

  說的話無疑是陳東出身寒門卻能一路平步青雲直接來到東京國子監就讀,研究聖人書卷,端的是一個令人敬佩的大儒。

  這種話陳東聽多了,他心中嗤笑,怎麼不把自己這些年沒有一官半職的話說出來?怎麼沒有把自己同期的諸多同窗都或是外出為官,或是進入門下中書,六部為官,而只有他獨自一人繼續留在國子監說出來?

  淨撿一些好話說,這種誰不會?

  不過他也沒有當場發作,而是臉上帶著令人捉摸不透的微笑正襟危坐著,話也不回,只是略微點頭示意。

  雖說禮儀上沒有什麼可以攻詡之處,但這種態度卻是讓許多人不爽的,他們自討沒趣之後,就索性住了嘴。

  鄆王在一旁看著這一切,面上依舊是波瀾不驚,實則心中對陳東的印象則是天翻地覆的,往日他也知道有陳東這麼個人,畢竟整日在青樓勾欄之處暢所欲言,對朝政頗為抨擊,說起話來毫無遮掩,得罪了許多的大臣的傢伙就算是在汴梁也不多。

  這樣一個人,趙楷當初聽了之後,只是笑笑就略過了,自古以來才子頗多,但識大體,懂進退的才子卻少之又少,像陳東這樣的,往往只能是在底層發發悶氣罷了,根本得不到重用的。

  雖說趙楷是個文人,但他也是個實用主義者,對於和自己沒什麼,也不會產生什麼交集的陳東自然是轉眼就忘掉了。

  直到對方被官家任命為南洋衙門的監事時,他才重新想起這個人來。

  果真如汪博彥所料,此人何種彥謀勾搭上了

  他心中腹誹,眼底的深邃更加的濃郁了,對於種彥謀身邊越聚越多的文人,趙楷是不屑的,種彥謀能在國子監這種地方公開辱孔,他沒有繼續追究就已經算是給種彥謀面子了。

  沒想到對方竟然還不老實,老想著搞事情,若不是官家一直庇護,以種彥謀這種得罪人的速度,是斷然活不過明天的。

  不過,他現在應該也活不過明天了.

  想到這裡,趙楷嘴角就忍不住勾起一個迄今為止以來他除了聽聞太子被貶謫才會勾起的弧度,臉上傲然之色頓起。

  就在兩人暗自博弈的時候,躲在一旁瑟瑟發抖的吳堅算是搞懂了,原來這鄆王也和種彥謀有矛盾,他一直以為只跟童貫不對付呢。

  而種彥謀因為迎娶了茂德帝姬的緣故,應該和鄆王關係不錯,最少也不會互相為敵,現在看來,反倒是吳堅低估了朝廷中的爭鬥之激烈程度。

  這般想著,他額頭上的汗就不住的流了下來,作為一個出身兩浙路台州仙居縣的小小寒門子弟,吳堅哪裡會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能夠參與到關乎整個大宋的朝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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