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榮作為趙妍的哥哥,對周季恆過往查的事無巨細,哪怕有些隱秘查不到,寒瑾的身份也不是秘密。
他跟秦裕並沒有什麼交集。
是在妹妹那場堪稱羞辱的訂婚宴後,察覺到秦裕和寒瑾的一些事,主動聯繫了秦裕。
當時,秦裕明確表明他沒那麼大的能力,可轉天就有人聯繫了他。
隨意給了一些提點,好像他做不做對方根本不在意。
上流圈子多少都有察覺,針對周氏的幕後推手就是秦裕,起因還是一個他們眼裡的『雀兒』。
今天這個局,明面上是同齡人玩一玩,樂一樂,相互認識一下。
實際上除周季恆外,都是綁到了同一根繩上的螞蚱,互相交換消息而已。
當然,這是個活扣。
但除非傻了,沒人會在這條註定盈利的船上退出。
趙榮喝下安雨餵的酒,吊兒郎當伸腿讓他捶。
「這麼會伺候人,看來當初沒少伺候周總,說說看,跟我們周總上過幾次床?」
安雨身體僵住,下意識去看周季恆,只得到一個厭惡的眼神。
「我……我沒有」
「沒有?」,趙榮故作驚訝,「周總你是不是不行啊?」
周季恆冷厲掃過去:「我的私生活不勞你操心,既然你覺得他好,可以帶回家去慢慢享受」
來這裡是一回事,不代表他會忍氣吞聲。
周家就算出現些問題,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暫時還不是這些人能動的。
「嘖」,趙榮抬手摩挲著安雨臉頰,隨後狠狠甩開。
「這種千人騎的賤貨我嫌髒,也不知道周總之前是怎麼忍受的,錯把魚目當明珠,有空也該去看看眼科了」
安雨踉蹌的摔到地上,牽扯到脖子的傷口,臉色煞白,卻是不敢反駁半句。
從天堂跌落地獄,事實給了他最狠的一個教訓。
一天,只一天,他見識到了這座會所的黑暗,足以讓他乖乖聽話。
周季恆冷笑:「我最多看錯人,不像你……」
話未說完,意思卻明顯。
上流圈子誰不知道,趙榮曾為愛裝窮小子,被女孩子養了三年。
最後被那女孩子發現,直接將他甩了,努力考出國,再也沒回來。
這就是最尖銳的一根刺,讓趙榮那玩世不恭的樣瞬間變的凌厲。
「周總不愧是周總,可你別忘了,說到底,你也沒比我好哪去」
周季恆拳頭攥緊,青筋在額角跳動。
是啊,他也把他的阿瑾弄丟了,那麼愛他的阿瑾,現在卻留在別人身邊。
狠狠閉了閉眼,終究是將情緒忍了下去,重新倒了一杯酒喝。
趙榮不屑一笑,對著安雨指指地上,讓他跪著給他捏腿。
所有人就當看戲。
那場訂婚宴是周季恆和安雨共同破壞的,現在承受這些,只能說活該。
寒瑾瓜子嗑的咔咔響,禮貌的沒直勾勾去看,耳朵卻是一句話都沒漏掉。
突然發現,當螻蟻不在自己面前蹦躂,而是互相蹦躂時,有種莫名的吸引力。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吃瓜?
那邊兩人暫時休戰,其他人便開始玩鬧了起來。
秦裕對這個沒興趣,擺擺手,也沒人敢強迫他。
「寶寶,吃西瓜」
寒瑾順著他的手咬了一口,察覺出一道怨恨的視線,看了過去。
安雨根本沒有閃避,對寒瑾的印象還停留在從前。
他落得今日的下場,並不覺得是自己錯了,滿心怨恨寒瑾脫離了掌控。
男人有劣根,越得不到越犯賤,這些他比誰都清楚。
要不是蘇寒瑾突然抽身,還抽身的那麼決絕,周季恆怎麼可能回頭,他又怎麼會被害成這樣。
對面青年的笑刺眼,安雨嫉妒,怨懟,憤恨,很想衝上去撕爛。
憑什麼現在跪著的是他,而蘇寒瑾卻被更好的人護住,該搖尾乞憐的明明該是蘇寒瑾。
手中的力氣一點點增加,甚至用上了指甲。
啪——
趙榮狠狠甩了他一巴掌:「我是讓你揉腿,不是讓你廢了我的腿,媽的,下賤玩意兒,連伺候人都不會」
安雨一邊臉肉眼可見的鼓起,清晰的巴掌印,連嘴角都滲出了血。
他不敢反抗,規規矩矩跪好:「對、對不起」
寒瑾語氣幽幽:「應該沒培訓過,連眼睛都管不好,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也不知道會有什麼下場」
這話聲音不算大,卻清晰的傳到所有人耳中,包括吵鬧玩牌的那邊,讓所有人暫時都沒了聲。
安雨僵在原地,淚水滴落:「我、我沒有,我真沒有,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我已經這樣了,你能不能放過我?別再……」
啪——
這下巴掌對稱了。
趙榮譏笑:「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當別人都瞎?看不出你那點心機?
你要是安分點,還能舒舒服服在這裡待下去,可惜,你到現在都沒認清自己的位置」
他按下一個鈴,一個穿著體面的男人進來,右手附在左肩微微躬身。
「請問有什麼吩咐?」
安雨終於慌了,磕頭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是我的錯,我再也不敢了,趙總你放過我,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趙榮根本不理會他的哀求:「這個人不太懂規矩,你們帶下去吧」
「是」,男人招了招手,兩個明顯更壯碩的男人進來,拉著還在嚎叫的安雨離開。
門關,一切隔絕。
趙榮對著寒瑾舉杯:「那人是我留下的,讓你感到不適,抱歉」
「沒事,我也沒什麼感覺」,寒瑾給面子的回了一杯酒,隨後好奇的問秦裕,「安雨會怎麼樣?」
「想什麼呢,都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他不會有事」
寒瑾一言難盡。
就剛剛安雨那求饒的慘樣,可不像是會沒事。
這種會所多多少少都有些灰色產業,沒點暗處的背景根本開不起來。
生命危險應該是沒有,不過這世上最可怕的從來不是死,而是生不如死。
特別是那種讓人看不出,卻會痛苦萬分的東西。
哪怕逃出去了,想報警,都沒有證據。
「球,這算是讓安雨付出應有的代價了麼?」
小點支支吾吾:「應該……大概……」
「閉嘴」
「好嘞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