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裕是早上離開的,留了字條說晚上回來,冰箱裡有飯,熱一下就能吃。
這期間沒給寒瑾發過消息,看出來是很忙。
至於忙什麼,想想也能猜測到幾分。
寒瑾塞嘴裡一顆糖,恢復點體力後下樓吃飯,順便找了個電視看。
按照正常來講,周季恆要收拾安雨,要面對趙家的怒火,還要抵抗各種突然針對周氏的麻煩,短時間應該沒時間做什麼。
不過霸總之所以是霸總,特別是擁有實權後的霸總,永遠都會以自己的意願為主。
也或者是察覺出了什麼,趁著現在還有足夠的實力,想先隨自己的心意,再安心處理公司的事。
所以,在寒瑾剛吃到一半的時候,門外出現一群人,幾乎將門口完全堵住。
叮咚——
門鈴聲響。
寒瑾稍顯詫異。
這棟別墅基本沒人來。
就算是送東西,秦裕也會先通知他。
如此,外面的人恐怕來者不善。
逃避從來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寒瑾放下筷子到門口,打開了門上的可視屏。
不出意料,是周季恆。
「你來做什麼?」
周季恆見對方連門都不開,臉色有些陰沉:「來接你回家」
他也知道這話有多不要臉,可他沒辦法,他根本無法承受失去蘇寒瑾的那種痛苦。
現在周氏不僅要面對各種審查和輿論,還要面對趙家等幾個家族的暗中動作,以後還不一定會面對什麼。
如果現在不將人帶走,拖延下去,未來只會越來越難。
他這次必須將人帶回去,哪怕是將人困在身邊,哪怕是強迫他陪著他,他也要將人帶走。
他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上次那種情況絕不會再發生。
只要這次能將人帶走,時間久了,他的阿瑾一定會再次愛上他。
沉寂蔓延,雙方一時誰都沒再說話。
就在周季恆有些忍不住,想要破門而入的時候,電話撥通後特有的長嘟聲響起。
「你好,這裡是x市報警服務台,您的電話正在接入,如您誤打,請您立即掛機」
話語清晰的傳了出去,讓周季恆一時愣住
「蘇寒瑾!你報警!」
這時電話已經接通,寒瑾微微揚唇:「你好,我家門口突然出現一大堆人,看樣子是想破門而入抓我」
周季恆狠狠踹了一下門:「蘇寒瑾,你有種,我們走」
周氏正處於風口浪尖,他要是在這個時候出現在警局,輿論還不一定會怎麼寫,他只能暫時離開。
心裡的怒氣根本壓不住。
他突然有點後悔,就不該光明正大的找過來。
可他也實在是沒想到寒瑾會報警,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怒火轉變成陰翳:「阿瑾,如果只有這種程度,你逃不掉」
再次回頭看了一眼,周季恆拿出手機,按出一串號碼……
寒瑾和警察說明了情況,道了謝,轉而回去繼續吃飯。
剛剛的事就如一場鬧劇,根本引不起他半點波瀾。
小點笑了好一會兒:「那個法盲,活該,大人,他不會放棄的吧?」
「不放棄又能怎麼樣?最多故技重施,來暗的將我弄走,上次是我配合,這次他沒機會」
能報警一次,就能報警無數次,有危險找警察,這是常識。
嗡嗡——
一條消息跳出。
【秦裕:寶寶,出來,外面有人接你,來找我】
寒瑾瞬間明白,這是剛剛的事被看到了,不放心他自己在家。
【寒瑾:好,我換衣服就出去】
起身,有些可惜的掃了眼飯菜,上樓換了身白色休閒服出門。
等在門外的男人長相很普通,屬於丟到人堆里就認不出來的那種,表現出來的也如普通人一樣。
但有些細節是隱藏不了的。
那是長期處於訓練,時刻警惕周圍的一種狀態,絕對不是保鏢那麼簡單。
在對方給他開車門時,不經意的一撇,某個東西就藏不住了。
國內管控非常嚴格的槍,居然出現在秦裕身邊人的身上。
是該說秦裕身份太過神秘,上頭需要出人保護,還是該說秦裕的本事太難琢磨,需要這些保護的人呢。
寒瑾只轉了個念頭,壓下好奇:「秦裕說要讓你帶我去哪了麼?」
孫嘉禾露出一口大白牙:「凰爵會所」
「???」
這名字有點耳熟。
寒瑾想起之前周季恆打的電話,好像是說安雨在那,巧合?不太像。
拇指摩擦著手機屏幕,到底是沒問。
有什麼事,到那邊之後不就知道了。
*
這邊距離凰爵還是有一定距離的,大概半個小時後才到地方。
孫嘉禾寸步不離跟著寒瑾,將人送進包廂。
包廂內的人並不少,有上次一起吃飯的萬誠和盛思遠,還有在周趙兩家訂婚宴上見過一次的人,再就是一些陪酒的。
最讓人意外的是,裡面居然還有周季恆和安雨。
只不過周季恆臉有些黑,像是誰欠了他幾個億,而安雨竟然討好的在餵一個男人喝酒。
秦裕招招手:「寶寶,過來」
所有人頓時露出揶揄的神色。
「裕哥,你這就連寶寶都叫上了?這麼肉麻?」
「怪不得秦律師不近女色,原來……」
「說的好像沒有男人往上湊過一樣,還不是被拒絕的乾乾脆脆,這不就是偏愛麼」
「也不怪秦律師會心動,這位跟秦律師還真是登對」
……
能坐在這的,就算知道點內幕也不會去觸霉頭,當然是撿好聽的說。
寒瑾淺笑點頭,算是打招呼,過去坐到了秦裕身邊,不經意掃過周季恆和安雨,小聲詢問。
「他們怎麼在這?」
秦裕拿了瓜子給他:「被趙榮叫來的,就是安雨餵酒的那個人,趙妍的哥哥」
話里有些看戲的意味,想也知道其中的彎彎道道。
「那你叫我來是做什麼?怕我被人劫走啊?」
「你說呢?上次的事我不希望再發生」
其實他在別墅周圍安排了保護的人,周季恆找上門時沒出去,只是因為寒瑾沒遇到危險。
可人不放在身邊終歸不放心,這才讓孫嘉禾將人帶了過來。
要不是這幾天折騰太狠,他早上就把人帶走了。
寒瑾抓住他的手輕輕撓了撓:「放心,我保證不會了」
兩人的互動不算特別親密,但落在某些人眼中就變的非常刺目。
周季恆很想將兩人分開,尚存的理智控制住了那份衝動。
先不說能不能成功,旁邊還有趙榮虎視眈眈,他暫時不能動。
這些年他一直順風順水,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憋屈的感覺了。
從高處墜落,是世上最讓人難以接受的情況之一。
他現在的感覺,比剛接觸家族產業被打壓的時候更讓人難以接受。
要不是周父的電話打到他這,讓他和各家緩和關係,最不濟也能了解各家的心思,再加上他臨時定下的計劃,他根本不會來。
悶悶喝下半杯酒,之前的從容幾乎維持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