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啦?」
我問得雖然很平靜，內心卻控制不住地開始緊張。
「小濤估計是被抓了！」
是個人，都會緊張。
平時沒事，猴子說話很沖。
但現在，我能很清晰地聽到他嗓音帶著顫抖。
「咋回事嘛！」我繼續問。
「小濤上個周說有事要回去一趟，然後前天剛走，早上還給我發消息說安全到國內了，晚上就可以到公司！」
「剛才小雙說聯繫不上，我直接打他私人電話，剛開始還能打通但沒人接，接連打了幾個後，直接就關機了！」
「我聯繫他公司另外一個朋友，也是關機！」
頓了一下，猴子接著說：「我問了一個出過事的朋友，他說人只要進入裡面，第一步就是直接將身上所有東西都給收了！」
「打電話一直沒接，緊跟著關機，可能是警察嫌煩，直接將手機給關機了！」
「還有他們開發的平台也無法使用，綜合這些信息看，他可能是出事了！」
「咋辦呀東子，還真被你給說中了！」
猴子急得有些不知所措，手和腳都明顯有些顫抖。
我想了想說：「大雙他們那邊現在什麼情況？」
猴子說：「聯繫不上小濤後，我就讓他們全部人暫時撤走，不要繼續待在那屋子裡！」
人撤走，設備還在。
街道上到處都是攝像頭，要是被追查到，即便沒現場逮到人，但能根據攝像頭知道是哪些人出入，而且設備上還留有指紋等等。
最為要命的是，設備上能統計出來這段時間到底引流了多少人。
這是無比關鍵的證據。
我想了想說：「讓大雙他們回去將手機等等的設備全部收走銷毀，只要設備不在，查到也查不出什麼！」
猴子一驚，問：「銷毀？」
「可以刷機賣二手的吧？」
聽到這話，我瞬間真的想噴他一頓，這都什麼時候了還計較這些東西。
總的就五十個手機，七百一個買的，總價值三萬五，拿去賣二手的最多也就三四百一個，兩三萬塊錢還要計較？
都時候了，還分不清是安全重要還是錢重要？
見猴子滿臉不舍，我說：「你要是懷疑公安的技術手段，那你可以拿去賣二手的試試！」
猴子有些呆愣的點點頭，然後趕忙打電話聯繫大雙等人回去處理現場。
但明顯意識到要出事的大雙，說什麼都不去，擔心有警察在附近蹲守，這一去就會被抓。
猴子急得直接就罵了起來，眼看越說越激烈，我只能將電話接過來，告知大雙，他們這邊當前應該還沒追查到，但追查是遲早的事，現在去將設備弄走還有機會，拖延下去就沒機會了。
好一陣安慰，大雙才同意去收拾設備。
半個小時後，大雙發來消息，告知設備全都弄出來了，問要怎麼燒毀，是扔水裡還是挖個坑給埋了。
完全被嚇得不知道東南西北的猴子問我，我說：「弄點汽油，或者是打火機的煤油，直接燒了，一個都不要留。」
當將設備全部燒了後，大雙打電話問我，要是警察找上門來怎麼辦？
我只能告訴他裝不知道，要是問在那房間內做什麼，就只能說只是住在那房間內，其餘什麼都沒幹。
沒有設備，就是沒有證據，在房間裡做了些什麼警察不知道也沒辦法。
同時，我還交代他招來上班的其餘人，一定要統一好口徑，比如說每天進房間裡面做什麼，就說是進去找他玩，在裡面鬥地主玩等等，反正就是不能提及到手機引流等等的字眼。
等我們將這些事處理完，阿龍才醉醺醺地找來。
「你他媽的幹啥去了，不知道出事了嗎？」
猴子見到阿龍，直接開罵，恨不得要衝上去干他兩拳。
阿龍頓時就別嚇醒了，趕忙問出了什麼事。
得知小濤等人可能被抓，公司被端，阿龍直接就醒了，聲音顫抖著問會不會追查到他們這邊。
「我怎麼知道！」
「你幹啥去了？打那麼多電話發那麼多消息沒動靜！」
阿龍解釋說和另外一個小組盤的組長去吃飯了，手機按成了靜音，一直沒注意。
「東子，你說會不會調查到我們這邊啊？」
「這要是調查到要咋整？」
阿龍滿眼無辜地看著我。
沒出事前，天不怕地不怕。
出了事，一個個嚇得比孫子還要孫子。
我很無奈地說：「等過幾天就知道了，要是沒人找大雙，那就說明沒調查到這邊！」
「要是找，就得看大雙他們能不能咬得住了！」
阿龍點點頭，立馬打電話回去給大雙，交代他一定要處理好其餘人，要是被警察找到，堅決不能說漏嘴，否則結果很嚴重。
發生這種事，完全沒心情繼續回去玩。
小雙和胖子也正好找了出來。
「哥，是不是出事了？」
小雙比猴子和阿龍還要著急。
猴子和阿龍始終是在這邊，即便真被捅出來，大不了就是不回去了，但大雙因為在國內，跑不了。
看著都快急哭了的小雙，我抬手按了按他肩膀，安慰道：「別急，暫時還不能確定是不是出事了。」
「就算是真出事，只要沒抓到現場都還好處理，設備等等的全都銷毀了，你哥那邊也交代好了，三五天之內沒事就沒事！」
旁邊，猴子和阿龍兩人交替怒罵，嘴裡最多的就一個字：草。
我知道，兩人現在顯然很後悔，後悔之前沒聽勸沒搞這件事。
現在好了，本錢還沒賺回來，自己還要跟著擔驚受怕，就擔心警察找上門，大雙等人咬不住將事情給說出來。
儘管說，設備等等的全都銷毀了，但轉帳記錄還在。
通過賺了多少錢，反推回去其實也能推算出到底引流了多少人，這些人又輸送到什麼地方等等。
這些話我們雖然沒說，但都心知肚明，這也是害怕的原因之一。
遠水解不了近渴。
事情已經發生，擔心也沒用。
見時間不早了，我們也就回宿舍。
阿龍和猴子今晚肯定是睡不著了，阿龍直接跟著猴子去房間，準備再和大雙等人好好交代。
「媽的，好言難勸該死鬼！」
「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之前幾天不是很狂嘛，現在咋不狂了，我看猴子和阿龍嚇得都快尿褲子了！」
始終是和自己沒關係，胖子還有些幸災樂禍。
我瞪了他一眼，同時用眼神示意小雙還在呢，他雖然沒參與，但他哥參與了。
胖子縮了縮脖子，然後走去安慰小雙。
我躺到床上，看著上床的床板。
這一夜，註定難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