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用了!」
「放棄吧!」
虎哥掛斷電話後,很無奈地看著我搖了搖頭。
「火雞說那邊情況很複雜,朋友介紹進去的還好一點,畢竟有關係,很好出來,但如果是被賣到園區內的人,那百分之八九十齣不來,因為進去的人都會被強行逼迫開單,不開單就會被打,稍微有一點錯也會被打,總之一句話就沒被當人看。」
聽到這,我忍不住問:「那怎麼會出不來呢?」
虎哥哼了一聲,反問我:「換成是你,整天收拾一個人,到了最後你可能將人給放出去嗎?」
「或者說,你敢將人給放了嗎?」
我知道,這確實是事實。
在這邊,員工正常上班,即便沒做出業績,虎哥也不允許盤主等對員工動手,目的就是為了防止動手後遭員工記恨。
員工每天接觸最多的就是手機,手機還全都能上網,沒有誰能保證員工不會藉此機會偷偷將高層的照片拍下來發回國內,將一些機密資料,比如什麼地方的誰,叫什麼,進了多少錢,全都記下來發給公安,最後來一個魚死網破。
因此只要是沒犯錯的員工,都不會受到欺負,有時雖然也有懲罰,但無非是吃幾片苦瓜,做幾個深蹲做樣子。
可要是真犯了錯的員工,挨打後,當前除了山雞那小子,其餘我知道的全死了。
比如麥克斯,比如小蛇,以及剛到這邊時水牢內那男子,只要是遭受毒打後,高層根本就不敢將其給放了。
「給錢也不放嗎?」我不甘心地問。
放棄阿龍,我真的做不到,想著既然依靠關係撈人這條路走不通,那就只能花錢。
對方到這邊來的目的就是賺錢,買人到公司內做業績也是為了賺錢,直接給他們一筆錢,相當於是開出不少業績不是?
「給錢倒是會放,但估計給不起!」
「那邊買一個人少說也是二十萬,想要將其撈出來,最少也一百萬以上,否則不會放人。」
一百萬。
我的手下意識抓緊大腿,就算將我當前弄回國內的錢全部拿出來也湊不夠。
至於說找阿龍的家裡人,讓他家裡人湊一部分,這事我想都沒想,因為都是一個村的,我一直都知道他家裡情況如何。
虎哥這邊先前的意思也很明顯,十多萬他還可以拉下臉來找人搞一點,但超過二十萬就不會再拿。
我自己的,再加上虎哥出二十萬,還是不夠。
放棄阿龍,我真的做不到,就朝虎哥說:「哥,你能不能問問大老闆,看看能不能聯繫上盛世的老闆,需要多少錢才能將阿龍給放了?」
不清楚對方具體要多少錢,我們在這邊瞎猜終究只是自己給自己製造壓力。
萬一,對方的胃口沒我們想像的那麼大,四五十萬就願意放了阿龍,那立馬就能將他給弄出來。
「我先問了看吧,大老闆白天基本都在睡覺,等他睡醒了我再打電話去問問。」
回到外面,我開始算帳,算這幾個月下來,總共掙了多少錢。
刨除平日各種花銷,以及償還早前債務加上去賭場玩輸了的,現在總的存了七十萬左右,其中還包括了大老闆給我那獅牙項鍊上的金子兌現。
雖還沒拿去賣了,但能更根據金價折算出有多少錢。
好不容易從負債變得有存款,為了救阿龍,又要將存款拿出來,真的很不甘心。
想到蘇蘇最開始的提醒,我沒想到她還真的說中了,繼續和阿龍處下去,他早晚要將我也拖下水。
儘管平日各種說他不好,但那都是建立在沒出事的前提下。
現在出了事,要死了,可能眼睜睜看著嗎?
關係太深,他要是真死了,家裡人必然要鬧,鬧起來我也要被牽連,後續肯定就是各種調查。
自己屁股上到底是有多少屎我很清楚,為了不遭那些罪,錢沒了就沒了,畢竟錢沒了可以慢慢去賺,真要被搞去那暗無天日的牢籠中,這輩子就真的廢了。
這筆錢,說不好什麼時候就要用,我就發消息給存錢的朋友,告知他最近一段時間可能要用到錢,提前處理一下卡的限額,免得要用的時候轉不出來。
「東子,你要用多少呀?」朋友回我。
我回道:「全部,這邊出了點事,需要用錢去救人。」
「東子,我和你說實話吧,你的錢……」
看到那邊發來的消息,我瞬間就被氣炸了。
存了四十多萬在他那邊,因為我一直沒要錢,一個月前他家裡建房子,他拿了二十萬幫家裡建房子,同時自己生活上用了些,目前只剩下二十五萬。
他一個勁給我道歉,說家裡建房,看著父母到處去借錢很難受,想著我可能短時間也不會用這筆錢,就先將錢挪了過去,計劃等我回去後再告訴我,慢慢還我這筆錢。
真的,這瞬間我只覺得我就是個傻逼。
為了不讓父母知道我到底在做什麼,沒敢將錢打到家裡去,沒敢留在自己身上,一方面是怕到賭場玩收不住,其次也是怕回去後被調查帳戶流水。
想著和他關係不錯,他這個人也講原則,賺到錢就存到他卡上。
沒想到,竟給我用了?
家裡有事要用錢不奇怪,我生氣是生氣在他竟然沒給我說。
一個月前的事,我要是一直不問,那可能一直都不知道。
一個月前,當時我雖然不用錢,但和我說家裡建房,想借二十萬,我會說不借嗎?
瞞著我將錢給用了一部分,我因為不知情一直將這筆錢給算在其中,現在遇到事情要用錢才告訴我真相,真的是將我給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二十萬,可不是兩萬。
要是兩萬,開口找阿海阿炳等人就能弄到。
原本就不夠,現在一下又多了二十多萬的缺口,我很無力地靠在椅子上,只感覺很絕望。
朋友一直給我道歉,保證我回去就給我寫借條,兩年內絕對將錢還上。
此時我完全沒心思聽他說這些,直接將自己的卡號發過去,讓他將還剩下的二十五萬立馬轉到我卡上。
再繼續放那邊,鬼知道什麼時候又被用了。
我這邊死命的苦,他那邊各種花,萬一最後還不上,直接翻臉耍賴不換,我冒那麼大的風險到緬北來,變成了幫他苦錢,想想都覺得可笑。
回想起先前蘇蘇的一次提醒,我真的很想給自己一巴掌。
記得是剛到小勐拉來時,也是去存錢,存錢後蘇蘇就建議我說,錢最好還是存在自己的帳戶上,或者是打到家裡比較安全,放在朋友那邊,萬一以後拿不回來怎麼辦。
當時,由於對朋友極度信任,我甚至還因這事吼了蘇蘇幾句,說她頭髮長見識短,門縫裡看人等等,將她說得差點哭了。
現在,我終於知道最傻的那個人是我。
沒一會兒,手機就收到入帳簡訊,朋友依舊一個勁給我道歉。
事已至此,讓他現在將錢拿出來根本不可能,且因為錢借給了他,我就算是發火也只能忍著,畢竟鬧翻了這錢就很難在要回來,反而還得裝出一副沒事的樣子。
傍晚,虎哥將我叫到辦公室。
「問清楚了,只要出錢,那邊願意將他給放了,因為他進去時間不長,人和很懂事,一直都努力做事,沒挨打!」
「多少錢呢?」
我強壓著緊張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