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她開心就好

  十七皇子哽咽一瞬,看向陸瑾瑜:「對不起,我原以為,你也是東廠的走狗,方才還罵了你,沒想到,你是被那奸佞擄來的!」

  僅是聽了陸瑾瑜一席話,他便信了,已經開始義憤填膺替她抱不平。

  這般單純好騙的性子,能在吃人不吐骨頭的深宮中活到現在,已經是個奇蹟了。

  「無妨,你我都是苦命人啊。」陸瑾瑜演戲上頭,長嘆口氣。

  「你說得對,本殿下要臥薪嘗膽,虛與委蛇!」小孩兒很是單純,已然信了陸瑾瑜的話,他擦了擦眼角的淚花,堅定開口:「總有一日!我會替朝廷除了他這個奸佞!」

  門外靠窗閉目養神的某位奸佞將內室的對話聽了個一清二楚,而今聽了某位皇子的豪言壯志後,也只能無奈搖搖頭,輕笑幾聲。

  「罷了,她開心就好。」

  半晌後,陸瑾瑜推門出來,便撞上一旁正在微闔雙目閉目養神的庭覆,畫面,不知為何忽然有些心虛。

  「咳,方才,我和十七皇子說的話,你都,聽見了?」她試探性開口。

  庭覆睜眼,眼中全是笑意:「自然,娘子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在了心裡,不敢忘卻。」

  那這話的意思就是說,自己方才「詆毀」某人的話,他也都記在了心裡?

  這可不敢亂記啊。

  「咳,事急從權,你應該知道的,你在我心裡的形象,一向都是光明的!」陸瑾瑜解釋的聲音也弱了幾分。

  用光明這個形容詞去描述九千歲,虧她想得出來。

  庭覆眼中笑意更甚。

  不知為何,哪怕庭覆的表情是笑著的,陸瑾瑜心底也莫名其妙生出一股慌張的意味。

  傳聞九千歲脾氣不好,喜好殺人,總以折磨人為樂,出了名的笑面虎。

  萬一自己惹怒了他!哪怕自己是他的老朋友,自己怕也難逃厄運。

  尤其自己此前還拒絕了他數次,想想旁人對九千歲的態度,再想想自己對九千歲那囂張態度。

  某人都自己毫無底線的縱容態度,讓陸瑾瑜險些忘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究竟是誰。

  他現在還喜歡自己,才會如此,可若有一日,庭覆不再喜歡自己了呢?

  因為不知道對方為何喜歡自己,不明緣由,因而未知令人恐懼,感覺一切都是不真實的。

  庭覆對她越好,陸瑾瑜心中便越是空落落的,不真實的感覺異常明顯。

  思緒逐漸發散,陸瑾瑜腦洞大開,腦海中的小劇場已經進行到庭覆將她大卸八塊了。

  一雙手緩緩覆上臉側,感受到了指腹處傳來的溫熱柔軟之感,庭覆的聲音中也帶上了幾分笑意。

  「在想什麼?」

  陸瑾瑜回神,木木搖頭:「沒想什麼。」

  「我知道,無論娘子在外如何說我,心中也都是有我的。」庭覆微微低頭,語氣又低了幾個度:「只是我方才聽你二人說,你是被我擄來的?我莫非是那山賊,還擄漂亮娘子做壓寨夫人?」

  陸瑾瑜尷尬。

  她那是被庭覆擄來的嗎?明明是一聽說他有危險,便自顧自跟著跑來的!

  平生第一次這麼衝動,失了分寸。

  庭覆忽然近前,還未等陸瑾瑜反應過來,整個人便被懸空抱起,落到了庭覆懷中。

  天旋地轉間,她已經被陸瑾瑜抱在懷中,大步朝外走去。

  二人忽然靠近,近到陸瑾瑜能感受到某人近在咫尺的呼吸聲與心跳聲。

  「你,你幹什麼!」陸瑾瑜嚇了一跳。

  「你都說我是山賊了,而今不擄個美貌娘子回去壓寨,豈不是墮了我這山賊的赫赫威名?」

  「放我下來......!」她有點慌。

  「不放。」庭覆低聲開口:「我帶你去一處地方。」

  懸空的觸感和不受控制的事情走向讓陸瑾瑜很沒有安全感。

  「你不放我下來,我可要大喊大叫了。」陸瑾瑜的威脅絲毫沒有威懾力,語氣都是顫的。

  「叫吧,你就是叫破喉嚨,也沒人來救你。」某人道出了一句經典台詞。

  「......」

  陸瑾瑜憤憤低頭,咬他肩膀,卻又顧念著力道並未真的下口狠咬,只不上不下地咬磨著讓他疼。

  「能做娘子的磨牙物件兒,是我之榮幸。」庭覆疼得眼睛眯起,卻仍舊笑著。

  「你真是油鹽不進吶你。」陸瑾瑜憤憤鬆口,抓住了庭覆的脖頸穩住身形,才悶聲開口:「你這是要帶我去哪兒?」

  別說,某人即便是太監,這體力仍是不錯。

  抱著她這麼一個大姑娘,走了這許久依舊臉不紅氣不喘,不見絲毫疲憊之色。

  「娘子許久未對我表明心意,為夫心中甚是不安,便去尋了懂男女歡好之人,問了其中關竅,這才悟出了個道理。」

  「什麼道理?」陸瑾瑜咽了咽口水。

  「烈女怕纏郎,若是太知分寸,豈不是一輩子都不能與娘子更進一步?」庭覆低笑。

  陸瑾瑜心底一個咯噔:「誰,誰教你的!什麼烈女怕纏郎,瞎說的吧......」

  「不管其真假,來了襄都這許多日子,一直將你悶在屋中,你定是已經煩了,今日帶你出去走一走如何?」庭覆說著,將陸瑾瑜緩緩放了下來。

  襄都外面到處都是災民,這個世界又沒有精密的儀器與設施可以測出誰患了病誰沒有患病。

  庭覆生怕陸瑾瑜在這裡染上了時疫,因而用了強硬手段將她拘在府中。

  便是刺史府內的僕從官員,進出來往也要被嚴格排查,形勢不穩的那幾日,便是庭覆自己也日日住在外頭不肯來見陸瑾瑜。

  生怕自己涉足危險之地,保護的如此嚴實,他自己倒是絲毫不懼,戴層口罩便去直面災民。

  陸瑾瑜心中莫名鬆了口氣。

  如今肯來日日見她,又肯放她出來,庭覆定是自信如今局勢已然穩定了。

  扶著庭覆的手站穩,陸瑾瑜抬眼環視一周,才發現這裡是刺史府的側門處,而面前正停著一輛馬車。

  陌生的景象讓她眼睛一亮,出門的喜悅瞬間沖淡了方才那一路的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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