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沉步子大，初禾追上他的時候，有些氣喘吁吁。
她平復了下呼吸，仰頭道：「顧沉，剛才的事情，謝謝你啊。」
顧沉側臉冷漠，「不用，你現在還是我妻子，別人為難你，也相當於在打我的臉。」
原來是這樣？
初禾咬了咬唇，又道：「我有點事情想問你。」
顧沉停在原地，等待她接著說下去。
但春藥這種事情，屬實尷尬。
初禾結結巴巴很久，也沒說出一個字來。
眼看著顧沉快要失去耐心，初禾焦急之下，脫口而出：「其實你那天不是生病了，而是中春藥了是不是？」
「春藥？」顧沉琢磨了下這個詞，笑了，「你從哪知道的？」
初禾把她和楚天放的對話說了一遍，復又糾結道：「你那天說，想告訴我你『生病』的真相，那……顧沉，你為什麼會中這種藥？」
「誰說我想告訴你了？」顧沉惡劣地勾起唇，「當時我心情好，樂意跟你說上幾句而已。現在不一樣，我看見你這張臉就煩。」
「……」
初禾臉上因為跑步而產生的紅暈，一寸寸褪了下去。
但她沒資格責怪顧沉說話難聽。
畢竟她當時的話比這難聽百倍。
她動了動嘴唇，「顧沉，那天我不知道你是那種情況，那些話……我不是有意說出口的。」
「是嗎？」顧沉冷冷睥著她，「可惜，我現在這些話是出自真心，你這張臉的確讓我噁心。」
初禾垂在身側的手指顫了顫，眸底禁不住地蒙上了一層水意。
她輕輕吸了吸鼻子，有些賭氣道：「好，我這張臉讓你噁心，以後再見到你，我繞路走開就是了。」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顧沉擰眉看著她的背影，終於是被氣笑了。
她這個騙子有什麼臉哭？又有什麼資格對他放狠話？
他冷冷地收回視線，走向了和她完全相反的方向。
初禾折回去買完了金手鍊後，走到無人處，眼淚就憋不住了。
她一邊擦眼淚，一邊罵顧沉是混蛋。
看著她的臉就噁心，為什麼還要強迫她做那種事？
忽然，一陣蕭瑟的冷風颳過，吹落了樹枝上沉甸甸的雪，全數掉進了初禾的後脖子。
「啊！」
初禾尖叫一聲，捂著脖子，快速跑出了這條無人小巷。
她沒有看見，這場妖風結束時，一個人緩緩從拐角處走出。
他藏在袖口的尖銳刀刃，映照出了他猙獰又慘白的面容。
他深深地看了眼初禾離開的方向，不甘心地轉身離開。
……
聖誕節這天，初禾特意給白麗容布置了病房，又打包帶來了很多菜。
白麗容左看右看，「顧沉怎麼沒跟你一起來？」
初禾面不改色地撒謊，「他老闆今天找他有事，來不了了。」
結果話音剛落，那人高大的身影就出現在了門口。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顧沉彬彬有禮，給白麗容送上了禮物。
白麗容面露驚訝，「你來了這邊，你老闆那裡不要緊嗎？」
顧沉：「？」
他看了心虛的初禾一眼，立刻明白過來。
「我老闆臨時有事，用不到我了。」
白麗容放下了心，初禾也悄悄鬆了口氣。
病房裡的氣氛，很是融洽。
顧沉那溫柔含笑的樣子，讓初禾有了他們根本沒鬧矛盾的錯覺。
但當他們走出醫院，顧沉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後，初禾明白了，他只是把她和她的媽媽分的很清楚。
「不管怎麼說，還是得謝謝你。」她收斂了上次賭氣的架勢，真誠道謝。
顧沉冷冷淡淡，「不需要。」
他單手插兜往前走，一副不想和她多說話的樣子。
初禾在心裡嘆了口氣，準備從另一條路返回酒店。
顧沉原本打算直接回家。
可走出十幾米後，那和他擦肩而過的人，袖口裡的刀刃反射出來的光，快把他的眼睛晃瞎了。
顧沉扭頭看去，瞧見初禾走在那條路的更遠處。
他放在兜里的手指快速捻了一下。
猶豫過後，還是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