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沒有提及顧沉一個字,卻讓他的胸口沉悶到喘不過氣來。
他真有種立刻走人的衝動。
可他轉念一想,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輕易離開。
片刻後,他的表情恢復冷淡,「按照你的說法,我們當初離婚後,見面還能做朋友,是因為我們沒有真心相愛過。」
那些記憶在初禾的腦子裡已經很模糊了。
她平淡道:「你也說了是『當初』,往事而已,不必再提。」
顧沉心底的那抹怒氣再也抑制不住,直直竄上頭頂。
他冷嗤一聲,「容我提醒你一句,你和於明那點事,也是往事。你在這裡守著你們的甜蜜回憶不肯放下,然而於明已經坦然地進入了下一段戀情,對了——」
他唇邊勾起惡劣的笑,「你猜猜,他們一會會不會做愛?」
初禾臉上的平靜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崩裂。
她垂在身側的手攥緊,咬牙,「閉嘴。」
「實話實說而已。」顧沉哼笑一聲,「成年男女,已經開了房,難道你認為他們會蓋著被子純聊天?」
初禾狠狠地瞪著他,「我讓你閉嘴!」
女人渾身豎起堅硬的刺,像是刺蝟,仿佛他再多說一句,她就衝上來扎爛他的嘴。
若是有人對以前的顧沉說,有一天他心愛的女人為了維護其他男人,把尖刀對準了他,而他還能忍耐,顧沉定然一笑了之,覺得這人是在痴人說夢。
然而此時此刻,他的雙腿的確停留在了原地。
他定定地看著初禾,輕聲說:「初禾,你以前勸我要放過自己,我想,你應該也要學會放過你自己。你現在這種狀態,只是在懲罰你自己而已。」
初禾想反駁他——關你什麼事。
可不可否認,顧沉的話是有道理的。
像一根針刺入了鼓起的氣球,初禾的怒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到最後,她咬牙別開了頭,躲開顧沉的視線。
上回於明說過那些話後,她本應該厭惡他,再也不想看見這個人才對。
然而她非但沒有成功放下於明,反而還在反覆回想兩人相處的過往。
潛意識裡,她仍然不願意相信於明是那種勢利的人。
她抿了抿唇,重新看向顧沉,聲音裡帶著不易察覺的乞求,「我想拜託你一件事情。」
「你和我之間,不需要這麼客氣。」顧沉說,「但如果是涉及到於明的事情,那免談。」
女人眼裡的期盼悄然碎裂。
她垂下腦袋,邁著沉重的步子往回走,「那回去吧。」
褪去了冷硬的刺後,她恍若一朵萎靡的花,此刻失去了所有生機。
顧沉想,這大概才是她這段日子以來真實的樣子。
到底是有些心疼,他輕嘆一聲,退讓道:「除了讓我想辦法幫你和於明複合以外,其他都可以。」
初禾猛地定住腳步,回頭道:「真的嗎?」
她這副驚喜的樣子,多少有些讓顧沉心梗。
「需要一些交換條件。」他說。
「你說。」
顧沉上前一步,晦暗的眸落在她的唇瓣上,「讓我吻你一次。」
顧沉提出這種條件,初禾並不意外。
她僅僅猶豫片刻,便點了頭,「可以。」
她明明很爽快的答應了,顧沉卻只覺更加惱怒。
他大手掐起初禾的下巴,嘲弄道:「徐初禾,為了於明,是不是我讓你陪我睡覺,你也能毫不猶豫地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