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主辦方說的一樣,這別墅二十四小時全天開放。
初禾剛要進去,卻陡然頓住腳步,抬頭看向二樓窗戶。
不知為什麼,她總覺得那黑漆漆的窗戶里,有人正在窺探她
但這片別墅區安保很完善,應該不會有不法分子。
想來是和她一樣,深夜前來量房的人吧?
初禾搖了搖頭,把心裡的古怪感趕了出去,背著工具箱進入別墅。
她很快量完了一樓,上二樓時,她一時沒找到燈的開關在哪。
她站在黑漆漆的樓梯口,準備拿出手電筒照亮。
下一秒,一隻大手猛地從黑暗裡探出,一把將她拽了進去!
初禾猝不及防,後背嘭的一聲抵上了堅硬的牆壁。
她吃痛地悶哼出聲,還沒等她回過神,一個冰涼又尖銳的東西抵住了她的脖子。
是刀。
初禾額頭上登時冒出了冷汗。
她強作鎮定,「你是誰?」
昏暗裡,男人的聲音幽幽傳來,「是誰派你來的?」
初禾正想解釋,忽然意識到一點不對勁——這聲音很耳熟。
她臉色緩和,聲音卻發冷,「顧沉,在這裡裝神弄鬼有意思嗎?」
抵在脖頸上的刀刃頓住,隨後緩緩離開。
「啪嗒。」
燈光大亮。
顧沉英俊的臉暴露在燈光下,帶著歉意,「不好意思,我以為你是私闖我房子的入侵者呢。」
初禾蹙眉,「這是你的房子?」
「對,我借給你們交流會主辦方用的。」
顧沉沒有說的是,這套房子是他幾天前才買下來的,他在房子裡安了監控,然而等了一天都沒有等到初禾的身影。
一個小時前,他按捺不住,親自過來了。
初禾沒有立場責怪他,她揉了下還在發疼的脖頸,撿起工具箱,準備量房。
顧沉橫跨一步,擋住了她的動作。
他垂眸看她,俊朗的眉眼含著淡笑,「你有沒有覺得……剛才的情景很眼熟?」
自從知道初禾就是那一夜的女人後,顧沉無時無刻不想把這件事情告訴初禾。
然而初禾眉毛都沒抬一下,「沒有,你不要再繼續打擾我工作了。」
顧沉:「……」
他沉默地移開了腳步。
初禾只當他不存在,自顧自地開始量房。
這房間的高度高於一般的房子,初禾爬上梯子,竟無法觸碰到天花板。
「你下來吧。」顧沉抬頭說,「我上去幫你測。」
初禾拒絕道:「不需要,我可以明天借用一下我同事的數據。」
顧沉循循善誘,「萬一別人的數據有誤差怎麼辦?還是你自己測一遍最靠譜。」
初禾說:「這只是一次交流會而已,不需要過於精準,更何況,我相信我同事的水平。」
「……」
顧沉罕見的產生了挫敗感。
沒人告訴過他,追女人竟然是一件如此困難的事情。
量完房後,初禾背著工具箱準備離開。
顧沉望著她冷漠的背影,輕輕地嘆了口氣,再次抬步追了上去。
「這邊很難叫到車。」他說,「還是說,你打算讓你同事三更半夜來接你?」
初禾略微想了想,「那你送我回去吧。」
完全命令的語氣。
顧沉心中沒有一絲惱怒,反而還挺高興。
這麼多天過去,初禾終於肯麻煩他了。
這是後半夜,車裡開了舒緩的音樂,初禾逐漸產生了困意。
就在她眼皮即將合攏時,兩道人影進入了視線中。
她猛然清醒,「停車!」
「刺啦!」
車子還沒停下,初禾已經解開了安全帶。
由於慣性,她磕到了頭。
但她顧不得疼痛,急匆匆地開了車門。
顧沉連忙熄火,跟了過去。
「怎麼了?」
他以為初禾是遇到了什麼難事。
然而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後,顧沉心中的擔憂煙消雲散。
不遠處,於明和一個女生並肩走入酒店大門。
顧沉看著初禾的反應,忽然就明白了她這些日子的異常從何而來。
他神色晦暗不明,「你來到海城後,於明找過你?」
初禾緊緊盯著那兩人的背影,聲音疏離,「沒有,只是偶遇過幾次而已。」
顧沉這下確定了。
初禾對他態度惡劣,不僅僅是因為兩人以前的事情,更是因為她和於明鬧了不愉快,她心情不好,他倒霉撞上了槍口,被她遷怒了。
他忍著那口氣,說:「看來你們不歡而散。」
初禾自嘲地扯了扯唇,「這世界上應該不存在見面後還能心平氣和、和諧相處的前任情侶吧?」
她頓了頓,補充道:「只要他們真心互相愛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