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看看，這是我們店裡的幾款套餐……」
店員再次給初禾介紹。
初禾很想集中注意力，可心臟跳的異常快速，難受的讓她聽不進去一個字。
她胡亂地指向其中一個，「就要這個吧。」
「好的。」
店員去準備模具。
於珊珊好奇地看著初禾，又朝於明擠眉弄眼，眼裡寫著——你倆肯定有事！
於明給她使了一個眼色，讓她快點滾蛋。
於珊珊吐了吐舌頭，在清水盆里洗乾淨手後，拿著手機溜了。
她離開後，這個角落的氣氛變得更加死寂。
最終，還是初禾主動打破沉默。
她盯著眼前的桌子，輕聲說：「好巧啊。」
「喔。」於明無措地應了一聲，「是挺巧的……你怎麼突然來海城了？」
「我來這邊參加交流會。」初禾抬頭看向他，「你呢？為什麼突然辭職了？」
這明明是一個雙方都知道答案的問題，於明卻答不上來。
初禾再次開口：「我上次聽到，那個人叫你隊長，看來你在這邊生活的還不錯。」
於明想要進入海城的警務系統工作，憑藉著他自身能力不是一件難事，但他能直接當上隊長，是顧沉幫忙搭上關係的。
被初禾一提，於明又是心虛，又是慚愧。
「只能說是……還好吧。」
「只是還好嗎？」初禾輕飄飄地說，「恭喜你啊，你這麼快就進入了下一段戀情。」
於明意識到，初禾理解錯了。
他很想說，那不是他的女朋友，只是他的表妹而已。
然而和顧沉的承諾猶如一根利劍，時時刻刻懸在他的頭上。
他垂著頭，故作輕鬆道：「畢竟人總要向前看的嘛。」
向前看……
初禾瞳孔顫了顫，手指止不住收緊。
她很想問問於明，在他心裡，她到底算什麼。
他主動追求她，給予她無數真誠與溫柔。
對此，她深信不疑。
然而到頭來，他輕飄飄地拋棄掉了她，轉身進入了下一段戀情。
初禾忍不住笑了一聲，帶著嘲諷。
不知道是在嘲諷虛偽的於明，還是在嘲諷可笑的她自己。
女人的眼裡閃爍起晶瑩的淚珠，在燈光下像是碎掉的鑽石，尖銳的刺進了於明的心裡。
他心底的酸楚再也抑制不住，他想要告訴初禾，那不是他的女朋友。
然而下一秒，初禾眼裡的淚水消失的無影無蹤，仿佛那只是於明的錯覺。
她清冷的眼睛望過來，「當初和我分手的理由，是不想拖累我，現在你就不怕拖累這個女生嗎？」
於明有些慶幸，還好他沒有說出來。
他和初禾如果再糾纏下去，對他的家庭而言，不是好事。
於明從不認為自己是什麼高尚的人，然而也是到了這一刻，他才意識到，原來他可以如此虛偽。
「這個女生家庭條件好。」他說，「她不怕被我拖累。」
初禾扯了扯唇，「難道你和她談戀愛，是看中了她的家境嗎？」
她只是隨口一問，卻沒想到於明說：「有這方面的原因吧。」
初禾的眼神里浮現出了不可置信。
於明躲開她的視線，儘量讓自己表現的自然一點，「你家裡也有病人，你應該會明白我的心情。她主動追求我，條件又很好……我沒有理由拒絕。」
初禾太清楚病人家屬的心情了，也明白這種選擇是人之常情。
可她沒想到的是，這種話能從於明的嘴裡說出來。
她看了又看，反覆確定，眼前這個人真的是於明。
「呵。」
她譏諷地笑了一聲，「我能理解你的選擇，可是我認為，感情不應該摻雜這種雜質。」
她以前和顧沉結婚的時候，正處在她媽媽病情最危急之時。
顧沉能幫她兜底，她很感激顧沉，可她絕對不會帶著這種目的，去和一個人戀愛、結婚。
「你覺得這對那個女生來說公平嗎？」
「有什麼不公平的？」於明對上她的視線，淡漠地反問，「初禾，你的想法太過理想化了，現在的人談戀愛，總要圖對方點東西吧？她圖我能給她提供情緒價值，我自然也可以圖她的家庭條件。」
初禾深深地皺起眉，「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擁有和這個女生一樣的家庭條件，你就不會和我分手了？」
「對。」
於明沒有猶豫的回答，擊碎了初禾心中最後一點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