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明是在一間茶室里見到顧沉的。
男人穿著簡約隨意,但他氣質不凡,套一身麻袋也能出眾。
「來了?」
顧沉禮貌地扯了下唇,對於明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這間茶室的裝潢十分典雅,一看就消費水平很高,面對初禾這個有錢的前男友兼前夫,於明要說心中沒有半點自卑,是不可能的。
他坐到顧沉對面,強作鎮定,「你找我有什麼事?」
「別緊張。」顧沉和藹地笑了笑,「我只是想來和你聊一聊初禾的事情。」
於明蹙眉,「你應該清楚,你的身份很尷尬,不適合和我聊這種問題。」
見他態度強硬,顧沉挑了下眉,「那我直說了。」
他把一張卡推給於明,「這裡面有五百萬,離開初禾,這張卡就是你的。」
於明定定地看著那張泛著金光的銀行卡,第一反應是不敢相信,然後又變成惱怒。
「我算是知道,初禾為什麼不會和你在一起了。」於明抬頭看他,「因為,你根本不會尊重人。」
話音落下,於明拿起卡,重重地甩回了顧沉面前。
銀行卡砸在了顧沉的胸前。
男人下顎緊繃了一瞬,片刻後,他若無其事地把卡放回桌面。
「麻煩你先聽我說完。」他冷淡著眉眼說,「於警官,我了解過你的家庭情況,你一個人撫養弟弟妹妹長大,又獨自贍養你爺爺,我很敬佩你。」
於明臉色微微一變。
他想質問顧沉憑什麼來調查他。
可他說不出來。
因為,家境的確是讓他在初禾面前最自卑的原因。
「所以,你想表達什麼?」
「你和初禾不合適。」顧沉看著他說,「初禾有一個做過腎移植手術的母親,雖然目前病情穩定,但這種患者是一個定時炸彈,一旦未來她媽媽身體有了變故,你沒有能力為初禾兜底。」
「……」
於明放在膝蓋上的手一點點收緊。
他真的太想反駁顧沉了,可他知道,顧沉說的都是對的。
他若是沒有後顧之憂,憑著現在的工資,完全可以攢錢,將來能拿出來給初禾應急用。
可,他有那樣一個需要他來支撐的家庭。
眼看於明神色鬆動,顧沉循循善誘道:「除此之外,你應該知道,初禾那張漂亮的臉,為她帶來過多少禍事,你認為你能夠在每一次都及時出現在初禾身邊嗎?」
於明猛地抬起頭,一字一頓道:「即使我不能每一次都出現在她身邊,可總比她在你身邊數次遭遇禍事強得多吧?顧沉,難道你敢說上次薛丁綁架初禾,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顧沉冷淡的眉眼浮現出了一抹煩躁。
那次他為了幫周欣欣出氣,結果誤傷了初禾,每每想起他都悔不當初。
「以前的事情,的確是我對不住初禾。」他緩聲道,「但這種事情,以後不會再發生了。」
「你現在才來承諾有什麼用?初禾早就不喜歡你了,而且——」
於明嫌惡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以前做過的那些事情,你這種自大的強姦犯,有什麼資格再來追求初禾?」
顧沉不怒反笑。
他玩味地看著於明,「於警官,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我沒興趣聽你在這裡故弄玄虛。」
於明起身就要走。
卻聽身後顧沉幽幽道:「如果我說,我並不是『顧沉』呢?」
「什麼?」
於明蹙眉回頭。
顧沉雙腿交疊,神色悠閒,再次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坐下來,我們慢慢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