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顧沉簡直覺得五雷轟頂。
他不可思議地看著於明，「你說誰是你女朋友？」
於明用實際行動回答了顧沉——他掰開了顧沉的手，一把將初禾護在了身後。
這對男女看向他的眼神里，帶著警惕和憤怒。
仿佛他是個妄圖玷污別人女朋友的惡魔。
顧沉很艱難地才回過神。
他灼灼的目光聚集在初禾臉上，「什麼時候的事？」
於明橫跨一步擋住他的視線，「這和你沒關係。」
「滾開！」顧沉暴力地推開於明，只盯著初禾問，「徐初禾，我要你自己說，你們兩個真的在一起了？」
顧沉一向很有壓迫感。
初禾心底都在發毛，可她並沒有做錯任何事。
她挺直腰板，直視著顧沉，「對，於警官現在是我的男朋友。」
聽到這，顧沉竟然笑了一聲。
是被氣笑的。
他才剛得知真相，拔掉周欣欣這根一直橫亘在他們之間的刺。
初禾卻已經成為了別人的女朋友。
這讓他如何能夠接受？
初禾蹙起眉，「你笑什麼？」
笑她換男人的速度真快——這是顧沉一貫回答的作風。
但……他不能再傷害初禾了。
言語上的也不行。
最終，顧沉搖了搖頭，深深地看了初禾一眼後，抬步離開了。
他背影挺括，看著和往日沒有兩樣，卻無端讓人品出一股失魂落魄之感。
「初禾？」於明聲音喚回了初禾的思緒，「是不是被嚇到了？」
初禾笑了笑，「沒事，我已經習慣了。」
於明表情複雜道：「剛剛他進去看望了周欣欣，我以為他是來帶周欣欣離開的，但他離開後，周欣欣就主動招供了……我想，他對周欣欣似乎沒有感情。」
「你想說什麼？」
初禾很敏銳，於明艱澀地抿了抿唇，片刻後，自嘲一笑，「我是想說，顧沉看起來挺喜歡你的，如果你後悔答應我，我們可以隨時分手。」
初禾：「？」
她蹙眉看著於明，「怎麼連你也和顧沉一樣，隨意地就給我下了定義？」
「不是不是。」於明太害怕初禾會生氣了，「我只是擔心……」
「噓。」
初禾豎起一根手指堵住於明的唇，眸光柔和，「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可是我很確信，我對顧沉真的一點感情都沒有了，否則我怎麼會和你在一起？」
幾乎是凌晨三點的時候。
於明和救援隊的人才抬著杜天陽從山裡出來。
杜天陽命大，山腰處恰好有一棵歪脖子樹，托住了他。
接到人的時候，他氣息很微弱。
初禾和於明坐上救護車，將人送去醫院。
杜天陽在搶救的時候，兩人沉默地等在外面。
還是初禾先問了一句：「你是認真的嗎？」
「嗯。」於明的聲音很悶。
初禾猶豫很久，都給杜天陽簽過一次病危通知書了，才鼓起勇氣問：「你喜歡我嗎？」
這一次，於明抬起頭看著她，眼睛是從未有過的明亮。
「是，我喜歡你很久了，那你願意給我一個照顧你的機會嗎？」
那一刻，初禾的腦子整個都是懵掉的。
「你喜歡我什麼啊？你明明知道我和顧沉……」
她最狼狽不堪的一面，都被於明撞見了。
他怎麼可能喜歡她呢？
「我知道那晚的事情並非你本意。」於明指尖摩挲著褲縫，抿唇道，「而且，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又不是你的貞潔。」
「……」
初禾經歷過的男人很少，趙書明出軌，而顧沉雖然比趙書明強，但他這人喜怒無常，生氣時，沒少拿她野戰的事情羞辱過她。
所以，聽到於明這話，初禾不動容是不可能的。
「我可能不像你想像中的這麼好……」初禾咬了下唇，「如果你知道我以前的事情，應該就不會喜歡我了。」
於明認真道：「我做警察這麼多年，見過的人沒有一萬也有數千，我自認為看人很準，還沒有過看走眼的時候。」
初禾半開玩笑，「即使我以前曾經和一個不認識的男人野戰過，你也能接受？」
於明明顯愣了。
初禾的心微微一沉。
她就知道，根本沒有男人能釋懷這種事情。
其實換做是她，她也很難接受過一個和陌生女人亂搞過的男朋友。
她想開玩笑把這事遮掩過去，卻聽於明說：「我能接受。」
初禾倏地抬起眼，漂亮的眼睛充斥著震驚。
「但我有個條件。」於明耳根有些泛紅，像是用了莫大的勇氣才說出來，「等你真正喜歡我之後，你也要和我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