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沉見到初禾時，發現她今天的心情很不錯。
他瞥了她一眼，「什麼事情值得你這麼高興？」
初禾的話到了嘴邊，想起她和顧沉已經不是情侶了。
「一點私事而已。」她說。
她很敷衍，顧沉也沒有繼續追問的意思。
無論是什麼事情，總之初禾開心就好。
兩人來的是臨城內的頂級商場，但是進的店是一樓的西裝店，畢竟再樓上的店鋪都是初禾無法負擔的價格。
首先要選款式和布料。
店員熱情地推薦店內最昂貴的羊絨布料。
顧沉壓根沒考慮，他看向了最便宜的聚酯纖維布料，剛想說就要這個，卻聽初禾開口道：「要羊絨的吧。」
顧沉愣了愣，旋即不贊同地蹙起眉。
「你搞清楚，現在是夏天，你搞一件羊絨的給我，是想熱死我嗎？」
顧沉的語氣不太好，初禾不免有點委屈。
她只是想在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賠一件最好的給顧沉。
她爭辯道：「可是我記得你衣櫃裡有很多春夏的西服，你可以把這件羊絨的留到冬天穿呀。」
顧沉倒不是真的在生氣，只是這家店的羊絨外套不便宜，要四千以上。
他原本的打算是讓初禾賠一套兩三千的，意思一下就得了。
看著女人有點委屈的樣子，顧沉退讓一步，「你說的有道理，正巧這種布料最適合做外套，你就只賠我一件外套吧。」
「哦，好。」初禾點了點頭。
選完布料後，店員給顧沉現場量尺寸。
他的身材很好，女店員量他的腰圍時，手指有意無意地從他的腹肌上拂過，誇讚道：「先生，您的身材真好。」
兩人此刻離得很近。
顧沉下意識看了初禾一眼。
初禾已經坐到了一旁的沙發上等待，她在低頭擺弄手機，完全沒有關注這邊動向的意思。
「……」
顧沉眉眼不由浮現出了幾分自嘲。
他竟然還在妄想初禾的視線會一刻不停地聚焦在他身上，甚至為此吃醋？
顧沉平淡地收回視線，「如果你不會量，可以換你的同事來。」
店員尷尬地紅了臉，快速量完尺寸。
留聯繫方式時，初禾試探道：「留你的手機號吧？我最近的工作很忙，之後可能沒時間再來了。」
顧沉一眼就看出她的真實想法——賠完了衣服，她欠他的算是還完了，因此也不想再見到他。
顧沉之前總覺得他們還沒分手，因為他依然可以親吻她，甚至是在她的胸上留吻痕。
可昨天過後，他越來越清晰地感覺到，初禾在一點點把他剝離出她的生活。
這種認知來的猝不及防，並且讓他痛徹心扉。
顧沉沉默片刻，若無其事地點頭，「好。」
初禾輕輕鬆了口氣。
她原以為會被顧沉為難。
沒想到顧沉今天竟然這麼好說話！
兩人從西服店出來的時候，天色很晚了。
「吃飯了嗎？」顧沉偏頭問她。
初禾下意識撒謊，「我吃了。」
下一秒，肚子咕嚕嚕的響起，毫不留情地戳破了她的謊言。
初禾：「……」
她耳尖頓時紅了起來。
顧沉想笑，但沉重的心情讓他實在無法笑出來。
他道：「你想吃什麼？我請你。」
初禾想拒絕的，想起今天是來給顧沉的賠罪，又道：「應該是我問你想吃什麼，我請你。」
「我沒什麼想吃的。」
初禾思索片刻，「其實我挺想吃麻辣燙的……但不知道你能不能吃得慣。」
「可以。」
顧沉本來也沒有胃口，吃什麼都一樣。
最近的麻辣燙店在一公里之外。
考慮到這邊不好停車，加上路途不是很遠，兩人決定步行過去。
天色已經很黑了。
夜幕暗沉，路上儘是些出來玩的年輕人，嬉鬧聲不已。
夏季的風從臉頰上輕輕拂過，初禾有些享受的眯起眼。
「初禾。」旁邊的男聲忽然響起。
初禾想轉頭問問他怎麼了，又聽到那極低的、幾乎要被暖風融化掉的聲音——
「我們真的只能走到這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