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欣欣臉上多了一個新鮮熱乎的五指印,和之前的巴掌印呈對稱分布,看得出來是初禾剛扇上去的。
見到顧沉進來,她堪堪止住哭聲,哽咽道:「顧沉……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可以原諒我嗎?」
顧沉表情冷淡,「從前你每次說這種話,我都會相信,但是現在我發現,狗改不了吃屎這句話是有道理的。」
「……」
周欣欣單薄的身子顫了顫。
她蠕動著嘴唇,沒有開口,片刻後又流下淚。
她沉默流淚的樣子頗有些梨花帶雨的可憐勁。
顧沉卻不為所動,冷漠道:「你到底有什麼臉哭?這麼費盡心思把我和初禾弄分手了,難道你不該感到高興?」
周欣欣渾身一震。
她渙散的瞳孔重新聚焦,望向顧沉的眼神帶了幾分驚愕。
顧沉譏諷扯唇,「我早就說過,你不要總把別人當成是傻子。我不和你計較,只是因為你每次耍的都是傷害自己的花樣,但凡你有一次把念頭打在了初禾身上,你以為你還能坐在這裡哭嗎?」
男人眼神銳利,讓周欣欣有些喘不過來氣。
他竟然全都知道……
又聽顧沉說:「我提醒你一句,這一次之後,你算是徹底把我對你的信任值耗光了,日後無論你是尋死覓活,還是真遇到了危險,都不要再聯繫我,這樣只會延後你得到救援的時間。」
周欣欣哽咽開口:「所以……你是不想再管我了嗎?」
顧沉煩透了她這副故作可憐、博取同情的模樣。
他厭惡地別開頭,「你應該慶幸,你那晚在倉庫里救過我一命。我會為你保留博遠的工作,但是你不要再妄想其他事情,出院後,你從哪來的就滾哪去。」
周欣欣的心徹底沉了下去。
顧沉這是要把她趕出家門了……
可如他所說,她的確應該慶幸,慶幸她當初冒領了那個身份,以至於現在她把徐初禾和顧沉折騰到分手,顧沉也依然願意給她提供一份工作。
顧沉起身道:「我現在回家找人幫你收拾行李,晚點讓人給你送到博遠。」
這是一刻都不想再看到她了嗎……
周欣欣是真的不甘心。
如果徐初禾沒有發現那枚竊聽器,事情一定不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她心裡止不住的惱怒初禾,可想起顧沉剛剛的話,她又畏懼,不敢對初禾動手。
眼看顧沉即將離開,她急忙道:「顧沉!」
顧沉不悅轉頭,「怎麼?」
周欣欣飽含眼淚,淒涼地看著他,「我承認,我幾次鬧自殺都是想引起你的注意,因為我總是害怕連你也拋棄我,想用這種方式證明你還在乎我……可竊聽器的事情,我的確不是有意為之,你和初禾分手也並非是我希望看到的結果……我知道你不會相信我說的話,但是我會證明給你看的!」
她這番話說的巧妙,完全把自己放在了一個缺乏安全感的弱者的位置。
然而顧沉表情冷漠依舊,「隨便你怎麼做,不過我得再提醒你一句,如果你曾經備份過手機里的錄音,儘快刪掉。假如日後有第四個人聽到這些錄音,你不僅會失去你的工作,還會付出更加慘烈的代價。」
「……」
周欣欣小臉霎白。
她知道顧沉為什麼警告她。
因為那裡面有一段他和徐初禾上床的音頻。
沒有正常人希望自己的這種音頻流傳出去。
可讓周欣欣在意的是,顧沉警告她究竟是為了他自己,還是因為在乎初禾的名譽?
有那麼一瞬間,周欣欣真想把初禾的聲音放出去,狠狠地報復初禾。
但她不敢。
不止顧沉警告她,剛剛初禾來扇她巴掌的時候,同樣警告過她。
周欣欣心裡鬱悶極了。
最終,她憤憤地捶了下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