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沉背對著鏡頭,不知道對車內說了什麼,周欣欣便主動鑽進了他的懷裡。
周欣欣長發披散著,臉色慘白,那兩人的血跡濺透了她大半個身子。
而顧沉絲毫沒有嫌棄,任由周欣欣身上的血跡沾到他的衣服上。
他溫柔地安撫著:「別害怕,已經沒事了。」
恰好有路燈照在他的頭頂,給他周身鍍上了一層光環,襯托的他恍若天神降臨。
天神……
初禾被自己想的這個形容詞逗笑了。
然而這笑轉瞬即逝,轉眼便變成了無限的惆悵。
她看著最後的這個畫面,有些出神地想著,周欣欣先前吞藥自殺時,顧沉應該也是這般模樣吧?
是啊,只要周欣欣需要他,他便會如天神一樣出現在她身邊……
「初禾?」
姜曉曉緊張的聲音響起。
「嗯?」初禾回過神,抬眸,「怎麼了?」
姜曉曉擔憂地望著她,「你要是想哭的話就哭吧,別總憋在心裡。」
初禾怔了怔,忽然噗嗤一笑,「你看我有半點想哭的樣子嗎?」
女人的眼睛雖然水潤,但並未見到半點變紅的意思。
看得出來,初禾說的是實話。
可是姜曉曉更憂愁了。
她先前很擔心初禾會不捨得與顧沉分手,打算對著初禾痛罵顧沉。
可初禾的反應超乎她的意料——她太平靜了,平靜的有些讓姜曉曉害怕。
她擔心初禾的平靜之下,隱藏著某些即將崩裂的情緒,就像雪崩之前,山上也是一片平靜。
姜曉曉糾結道:「其實這段視頻說明不了什麼的,充其量就是能看出顧沉是個很善良的男人,至少遇到生死攸關的大事上時,他沒有因為周欣欣綠過他而冷眼旁觀。」
初禾忍不住又笑了,「你不是最討厭顧沉嗎?怎麼還為他說上話了?」
姜曉曉違心道:「我沒有幫他說話的意思,我只是在說我認為對的話。」
「是嗎?」初禾莞爾,「那你下次撒謊前,記得改掉你眼神亂瞟的習慣。」
「……」
姜曉曉緊繃的肩膀一瞬間松垮下來。
她懊惱地撓了撓頭,「好吧,其實我只是害怕你難過之下,會做出什麼極端的事情,所以才想著寬慰你。」
初禾哭笑不得,「我能做出什麼極端的事情?難道我能像周欣欣那樣,為一個男人一哭二鬧三上吊?還是拿著一把菜刀逼顧沉現在回家?」
姜曉曉嘆了口氣,「你說的也是,這是都不是你的風格。」
「是啊,所以你不要擔心了。」初禾拉起姜曉曉的手說,「已經很晚了,我們先回家休息吧。」
「嗯,好。」
她們沒有從這一層樓離開,而是從樓梯走到一樓,再從正門離開。
姜曉曉嘟噥道:「明明你才是正牌女友,弄得跟見不得人的小三似的。」
「……」
初禾嘆了口氣,「我只是不想讓顧沉知道我在這,畢竟我今天很累了,現在只想回家休息。」
姜曉曉看了眼手機,發現已經一點半了。
她連忙道:「我現在開車送你回去。」
「不用了。」初禾笑了笑,「我們兩家在完全相反的方向,我打個車回去就好了,你也快點回去休息吧,辛苦你陪我熬這麼久了。」
「我們兩個的關係,還用的著說謝謝嗎?」姜曉曉擺了擺手,叮囑道,「你到家了記得給我發個消息。」
「好。」
姜曉曉離開後,初禾攔了一輛計程車。
剛上車,她臉上的笑容便撐不住了,眉宇間只剩下了濃濃的疲憊。
初禾沒想過這個生日到最後會變成這樣。
也沒想到過,她剛許完願不到兩個小時,其中一個願望就要失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