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的時候，初禾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如果不是顧沉扶著她，她險些直接滑到地上。
顧沉其實有些食髓知味，但初禾已經困得睜不開眼睛了，她勉強打起精神說：「明天，明天多讓你來幾次。」
顧沉低笑道：「你不用做這種承諾，我也不會和你繼續。」
比起身體的欲望，對她的疼惜占了上風。
他幫初禾清理好身子，讓她舒舒服服地睡覺。
初禾睡了整整十一個小時。
第二天去上班時，她精力充沛，認真研讀辦公室書櫃裡的專業書。
有一本專業書晦澀難懂，初禾遇到了幾個看不明白的地方，標記出來，準備去問問葛秋。
她原本擔心葛秋嫌她麻煩。
葛秋的態度和昨日截然不同。
她竟然細緻地給初禾解答疑惑。
「還有其他問題嗎？」葛秋喝了一口茶，問。
「沒有了。」初禾抱著書，給葛秋鞠躬，「謝謝葛老師。」
葛秋表情平淡，「你既然叫我一聲老師了，那麼傳道授業解惑也是我應該做的事情，下次如果還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隨時來問我。」
「好的！」
初禾有些受寵若驚。
她原本擔心葛秋看不上她，但葛秋今日對她轉變了態度，是不是代表只要她肯下功夫，那麼葛秋就會對她另眼相待？
初禾離開時，腳步輕快了很多。
恰好何源進來送文件。
他看了眼初禾明顯愉悅的背影，有些緊張地試探，「葛老師，剛才徐初禾走的時候，我看她好像挺高興的？」
葛秋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我不過是回答了她幾個書本上的疑問，你緊張什麼？」
「嗨，果然什麼都瞞不過葛老師。」何源摸了摸鼻子，殷勤地湊過去給葛秋捏肩，「我這不是擔心那徐初禾比我更討您歡心，您看中了她就不要我了嗎？」
葛秋譏諷地扯了扯唇，「這徐初禾是什麼貨色，也配取代你的位置？」
何源聽著只覺高興，但不免疑惑起來，「老師，其實我一直都不明白，您為何如此討厭她？」
葛秋沉默了。
其實她原本對初禾寄予厚望。
方璐極力把人推薦給她的時候，說徐初禾是機測考試第一名，只扣了三分，人很有天賦，也很勤奮，除了資歷尚淺外，沒有任何缺點。
葛秋當時深信不疑。
結果在徐初禾報導的前一晚，葛秋騰出時間翻了翻她的作品集才發現，那豈止是資歷尚淺！簡直是比紙還要薄！而且這僅有的幾個作品集上面，根本沒有展現出她所謂的天賦！
葛秋強壓住心口的怒火，道：「下一屆臨城新銳設計師大賽再過兩個月就要開賽了，就徐初禾這點可憐的經驗和天賦，就算我傾盡我全力去教她，她也不可能取得好名次！」
何源明白了。
葛秋雖然做到了這個行業的中上層，但她的野心不止於此，她不想坐在辦公室里沒日沒夜的畫圖，她想在臨城設計師協會裡取得一席之位。
做這一行很看天賦，葛秋的天賦只能支撐她走到這一步，所以她急於尋找並培養出一個更有天賦的晚輩。
兩個月後的新銳設計師大賽是臨城業內最有權威的比賽，只允許入行不超過三年的新人參賽。
如果葛秋親手培養的人能在這個比賽里名聲大噪，那麼葛秋也被冠以天才導師的名頭，在圈內地位更穩固不說，說不定還能一隻腳踏進設計師協會。
進了設計師協會後，她的地位會比現在高出百倍不止，換誰都會心動。
何源出聲道：「不如我們隨便找個藉口，把徐初禾退回去？讓方璐姐再給我們換一個有天賦的應聘者。」
葛秋冷笑一聲，「我也有過這個想法，但是我看過其餘應聘者的信息後，發現他們雖然機測成績比不上徐初禾，但履歷遠遠比她豐富，甚至有曾經在設計師大賽中取得過十幾名的人！明明有更合適的人，方璐卻偏偏把最差的徐初禾分配給我，你說這不是針對是什麼？」
方璐雖然只是個主管，但她還有另一層身份，她是公司某個高層的外甥女，考慮到這層關係，葛秋不願意在明面駁斥方璐的決定。
何源沉默片刻，問：「那您現在是怎麼打算的呢？」
葛秋冷冷道：「我也不是多麼刻薄的人，她要是一直這麼懂事，願意在樓下看書，我也不想為難她。但她如果不識趣，跑到我面前提出其他要求，那就別怪我教她該怎麼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