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禾好半晌沒吭聲。
她想罵回去，但自己才剛剛被他救了，實在沒有底氣。
更何況，李晴孩子的事情，也還要求著他。
車子最先停在了顧沉家。
車剛停，男人便大步流星地走了。
「顧沉！等等我！」
初禾急急忙忙地追上去。
她費力地攔住顧沉的家門，「讓我進去，我有事和你說。」
顧沉已經猜到她想說什麼了。
他眼皮都懶得抬一下，冷冷道：「如果是談李晴的事情，那你趁早滾蛋。」
初禾不敢走。
「誰說我要談李晴的事情了？」她咬唇撒謊，「我、我是來談我們之間的私事的！」
下一秒，大門驟然開啟，初禾驚呼一聲，狼狽地撲進了顧沉家的大門。
女人重心不穩，跪在了大門口。
顧沉戲謔道：「徐小姐，談私事也不用給我行這種大禮。」
「……」
初禾在心裡罵了他千百遍，扶著膝蓋踉蹌起身。
「說吧，想和我談點什麼？」顧沉坐到沙發旁，優雅地倒了兩杯茶。
初禾支支吾吾，撓破頭皮也編不出理由。
前妻和前夫能有什麼談的？總不能談復婚吧？
「說不出來？那就是你在撒謊了。」
他語氣輕描淡寫，初禾的心卻微微一緊。
她害怕顧沉會把她趕出去。
她只能強迫自己開口：「顧沉……你讓他們還的那些錢，其中有一百萬原定是給我的，那、那我是不是享有這些錢的支配權？」
顧沉打量了她片刻，忽的輕笑一聲，「看來你和李晴的感情是真的不錯，他們夫妻兩個都那麼對你了，你還能聖母到毫無芥蒂的原諒他們。現在更是為了他們連這麼不要臉的話都能說得出來。」
初禾也知道不該心軟，對顧沉說出這樣的話，更是屬於沒理找理，被顧沉如此直白地戳穿，她只覺得羞愧難當。
「我只是心疼那個孩子。」初禾底氣不足道，「李晴的意思是，希望你可以寬限一些時日，等到她兒子做了手術，她可以還你兩倍、三倍的錢。」
顧沉並不心動，眉眼皆是冷淡，「我不是放高利貸的，對她的承諾也沒有什麼興趣。我只需要他們夫妻明白，違背規則，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男人的面孔近乎無情。
初禾睫毛顫了顫，輕聲開口：「那個孩子第一階段的治療費用是十萬，顧沉，你……」
「徐初禾。」顧沉打斷她，眼裡是殘忍的冷靜，「你做人不要太聖母了，你現在費心費力地幫李晴，對你有什麼好處？就像今天你衝進去幫她，反倒害得你自己差點被輪姦。」
單是想一想那個場景，顧沉都有種掏槍斃了那些男人的衝動。
女人挺直的背緩慢地彎出了一個弧度。
她泄了氣一般地說：「我知道，可我真的做不到冷眼旁觀。要不然當初也不會那麼害怕，卻還是想救你不是嗎？顧沉，我不想看一個無辜的孩子，因為我和他父母的恩怨而喪命，也不想讓你和我都背上間接害死了人命的罪名。」
顧沉沉默。
其實他根本不在乎這個事情，這些年他到底沾了多少鮮血，連他自己都記不清了。
每每聽到初禾這種話，顧沉總覺得她傻的天真，卻又難能可貴。
罷了……陸允琛已經死去多時，他現在是顧沉。
「去把李晴叫進來。」他說。
初禾一時沒反應過來，很快，她從沙發上彈起來，眼睛迸發出欣喜，「謝謝你，顧沉，我這就去！」
她一刻不敢耽誤，用最快的速度把李晴帶了進來。
李晴心中的恐懼未消，哆嗦著喚：「顧先生。」
顧沉開門見山道：「我可以給你們孩子找最好的醫院，包攬他所有的治療費用，但我有兩個條件。」
李晴精神一振，「什麼條件？」
顧沉取出了十幾份圖紙，鋪在茶几上，「選一套你喜歡的。」
這是李晴曾經親手設計的那十三套房子。
李晴摸不透他的意思，但不敢猶豫，指向其中一套。
顧沉點了點頭，「這套房子的市場價是五百萬，現在我把房子賣給你們，你和吳長風每個月需要支付兩萬塊，一直到還清這五百萬為止。」
李晴愣了愣，「如果我們某個月斷繳了怎麼辦？」
「那我會收回對你孩子的一切幫助。」
話說到這，初禾明白了顧沉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