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禾眼裡露出驚喜。
在這種情況下,能被顧沉凶,她都覺得是一種幸福。
她知道有顧沉在,一定能出去。
但是她今晚剛和顧沉鬧不愉快,顧沉興許不願意救她……
她的雙手不斷地搓著胳膊,仰起頭,小心翼翼討好道:「顧沉,你還好嗎?有沒有受傷呀?」
顧沉不認為她會真心關心他。
他重重按了按太陽穴,鼻腔發出一聲輕嗤,「下一步是不是就準備求我救命了?」
初禾沒想到她的心思一眼被顧沉看穿。
到底是有求於人,初禾的姿態放的很低,低聲道:「對不起,我晚上不該和你說那種話。」
顧沉並不領情。
他走到門邊,一邊觀察這扇門,一邊冷言嘲諷:「別和我道歉,我這麼垃圾的人,不配救你這條高貴的命。」
「……」
初禾的睫毛無措地顫動著,只能訥訥地繼續道歉,「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說那種話,我當時只是太生氣了。」
女人現在的模樣著實可憐,胸部以上的位置暴露在寒冷中,小臉蒼白到近乎透明,連聲音都很虛弱。
顧沉盯了她幾秒後,脫下外套扔給了她,「穿上。」
初禾受寵若驚,卻沒有立刻穿上,她擔憂地看著顧沉,「那你怎麼辦?」
脫下外套後,顧沉的上半身只剩下一件薄薄的白襯衫了。
顧沉分不清她是真情還是假意,冷冷道:「再廢話就把衣服還給我。」
雖然外套不厚,但有總比沒有好。
初禾連忙穿上外套,用僵硬的手指系好了扣子,「謝謝。」
顧沉沒再搭理她,他找了一根細鐵絲,對準鎖眼捅進去。
他看起來很專業,初禾輕輕鬆了口氣。
然而片刻後,顧沉扔掉了這根細鐵絲。
初禾的心立刻提了起來,「還是不行嗎?」
顧沉嗯了一聲,表情有些凝重,「如果我沒猜錯,外面還有一層電子鎖,必須要有人從外面輸密碼才能打開門。」
聞言,初禾又癱在了地上。
「完蛋了……」她一顆心被絕望充斥著,聲音帶了細微的哭腔,「這麼晚了,沒有人會發現我們的。」
顧沉討厭幫不上忙還哭哭啼啼的人,但初禾不一樣,而且她的狀況的確更差了,她臉上浮現出淡淡的青色,用不了多久,她真的會凍死在這裡。
顧沉一邊想辦法,一邊安撫她:「別說這種喪氣話,林楓發現我失蹤了,一定會找到這裡來的。」
他走過去,解開了自己的上衣扣子,將人抱在懷裡。
男人赤裸的胸膛殘留淡淡的體溫,初禾忍不住汲取那點溫度,埋在他胸前,堪堪止住哭聲,「顧沉,你要答應我一件事情。」
「什麼?」
初禾聲音輕的快要聽不清,「如果我出不去了,你要去找姜曉曉,她知道我的銀行卡密碼,你讓她把我的存款給你,你要用這些錢照顧我媽媽……」
顧沉臉色一變,「閉嘴!我們已經離婚了,我沒有義務照顧你媽媽,你要是不能活著走出去,你媽媽也只能餓死在醫院了。」
初禾睫毛結了一層冰霜,她垂著眼睛,無力地笑了笑,「你不用說這種話激我,我知道你不是這種人,你還答應過要給我媽媽付一年醫藥費呢。」
顧沉冷笑一聲,「那是以前我覺得對不起你的時候,現在你以為我還會管你那點破事?」
初禾沉默了。
這倒是實話,畢竟兩人最近幾次接觸都很不愉快。
「你快閉上嘴,別耗費體力了。」
顧沉煩躁地把她放到牆邊,走回門前,一邊拽著門,一邊嘗試開鎖。
打不開!根本打不開!
難道,他真的要眼睜睜看著初禾凍死在這個地方嗎?
他心裡忽然升起對自己無能為力的憤怒,他重重踹了一腳門,低低罵道:「廢物。」
卻聽身後傳來初禾虛弱的聲音,「顧沉……」
顧沉回過頭,發現這女人竟然走到了屋子的另一側。
短短十幾米幾乎耗盡了她最後的力氣,她費力地彎著腰,正氣喘吁吁地看著他。
顧沉立刻走過去扶她,不悅地擰起眉,「我剛剛跟你說的話,你都不記得了?」
初禾青白的嘴唇顫了顫,「我只是想找一找屋內有沒有能避寒的地方……」
顧沉被她氣笑了,「這是冷庫,怎麼可能有能避寒的地方?」
他想扶著初禾坐下,卻見初禾倔強地站在原地,指著天花板的某一處說:「我找到了。」
顧沉愣了愣,抬頭看去。
片刻後,他眼底漫出了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