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一個女人而已(一更)

  眾女工看到完顏烈的視線掃了過來,慌忙垂下眼瞼,畢恭畢敬。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完顏烈看了一眼樓林。

  樓林上前一步,沉聲說道:「王妃關心邊塞將士疾苦,隱姓埋名在製衣局幹活,與你們朝夕相處,沒有高下之分,盡心盡力,且解救你們於危難之中,爾等應該感恩戴德,若是再敢忤逆議論王妃,決不輕饒!」

  鈴音十分驕傲地看著樓林。

  沒想到這個呆子只在她面前呆呆傻傻、磕磕巴巴,在別的地方能幹著呢。

  眾女工慌忙紛紛跪倒在地上,誠惶誠恐。

  「遵命。」

  趙雪影依舊半靠在完顏烈身上,仰頭看他。

  完顏烈身材魁梧挺拔,胳膊環在趙雪影的腰肢上,顯得趙雪影更加嬌小可愛,小鳥依人。

  只見趙雪影紅唇輕啟,吐氣如蘭,動聽悅耳的聲音響起。

  「她們也是被人蒙蔽,你不要怪罪她們。」

  方才這些女工言語低俗惡劣,且聲音極大,讓人厭惡,他的女人也是別人能夠非議重傷的?

  完顏烈打算重重處罰,聽到趙雪影這般說,若是他即刻應承下來,必定會收服一眾人心,想到這裡,鬆口道:「聽你的。」

  眾人皆看得分明,王妃的話在可汗那裡分量重著呢,以後定然不敢不聽王妃的話了。

  而且王妃對她們這般好,她們再不敢做那牆頭的草——隨風倒,不敢再聽信讒言,忘恩負義了。

  在梁國海域,有一座遠人而居的孤島,儼然一個獨立的國家。

  那裡的百姓們安居樂業,自給自足,偶爾與外面通商交流。

  這座島雖然在梁國海域,但是卻不受梁國管轄。

  二十年前,在梁國動盪需要錢財的時候,一個富可敵國的商人買下了這座島。

  並且對這座島嶼進行了很好地規劃、開發、建設,短短兩年,便比梁國任何一座城市都要繁華。

  他還給這座島起了一個非常有詩意又非常古老的名字,叫做傲來島。

  這個人本以為可以在這座島嶼上建立國中國,自立為王,瀟灑恣意地過一輩子,同時也可以遺惠後代,福蔭子孫。

  他萬萬沒想到,此舉卻給自己和家人惹來殺身之禍。

  在一個漆黑、伸手不見五指的寒冷的雨夜,一夥強盜潛入這座孤島,將這個人連同他的父母妻兒,盡數殺死。

  這個人躺在地上垂死掙扎的時候,一道閃電劃破天際,將雨夜照得亮如白晝。

  他清晰地看到有一個人握著沾滿血跡的長刀一步步向他走來。

  鋒利的刀尖划過布滿雨水的青石板路,留下長長的殷紅的血水痕跡,刀尖與青石板路碰撞發出刺耳恐怖的聲音。

  更恐怖的是,這個人藉助閃電的光亮看到了那個人的面容。

  他的臉上布滿了傷疤,重重疊疊,面目可憎可怖,像地獄的鬼怪一樣。

  一雙沉鬱冰冷的眼睛,眼白多得驚人。

  世間怎麼會有這麼恐怖的人?

  這個人嚇得在地上掙扎著連連後退,驚恐地吼叫著。

  下一刻,他的聲音便消失在雨夜中,因為那個從地獄中來的人已經手起刀落,結束了他自認為還算輝煌的一生。

  厚重的鐵門被人打開,一個穿著黑衣帶著鬼面面具的男人走了進來。

  白洛霆散亂著頭髮,坐在靠牆的鋪滿了稻草的硬邦邦的床上,直直地看向前方。

  下巴處皆是胡茬,整個人萎靡不振,但是仍舊難以掩飾他的英俊清秀。

  白洛霆淡淡地看了來人一眼,繼續看向前方。

  白江成啞著嗓子說道:「一個女人而已,你若是得了天下,什麼樣的女人得不到?」

  二十年前,有人將他燒毀容,並在他的臉上劃了一百多刀,他的嗓子也被火燒啞了。

  白洛霆麻木地看著他。

  「明明是你答應我,只要刺殺梁國皇帝趙昀,不管是否成功,都會放我自由,讓我跟雪兒在一起。」

  白江成冷冷地說道:「我放你自由了。」

  白洛霆冷笑一聲。

  「既然放我自由,那為什麼把我跟雪兒的行蹤透露給完顏烈?都是因為你,雪兒才會被抓了回去,否則我們兩個早已經雙宿雙飛。」

  白江成冷「哼」一聲。

  「是嗎?若不是你拿趙涵夫婦做餌,趙雪影會跟你走嗎?」

  白洛霆露出痛苦的神情,趙雪影當然不會跟他走。

  他本來是打算成全趙雪影和完顏烈的,最開始他真是這麼想的。

  但是想是一會兒事兒,等看到趙雪影和完顏烈情意綿綿的時候又變成另外一回事兒。

  他嫉妒得發狂,明明是他先認識的趙雪影。

  他們青梅竹馬,她怎麼可以喜歡上一個野蠻人。

  趙雪影那般柔弱嬌小,楚楚可憐。

  完顏烈行事粗魯殘酷,根本配不上趙雪影。

  只有他——白洛霆,默默守護著趙雪影五年的白洛霆才是真正能夠配得上、並且能夠好好呵護趙雪影的男人。

  所以,他想帶趙雪影離開金國。

  可是卻被趙雪影一口拒絕了。

  那日趙雪影來到別宮,一方面是為了看他,另外一方面是想詢問他跟安琪爾的關係。

  他只說跟安琪爾有一些過節,於是遭到追殺,並沒有說安琪爾實際上是黑龍教炙手可熱的人物。

  然後他便試探性地問道:「雪兒,你要不要跟我離開這個野蠻之地,回到梁國去?」

  趙雪影沒想到他會說這樣的話,向後退了一步,態度十分堅決。

  「我已經嫁給了完顏烈,成為了他的王妃,便是他的女人,怎可棄他而去?如果我走了,他必然會成為天下人的笑柄,這是我不想看到的。而且,我已經答應他,乖乖地在上京等他回來。」

  白洛霆聽到這裡,心如刀絞,劇烈地咳嗽起來,幾乎要吐出血來。

  趙雪影上前一步,扶住他。

  「白哥哥,你沒事吧?」

  幾聲劇烈地咳嗽之後,白洛霆抬手示意自己沒事。

  趙雪影把手拿開,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

  白洛霆看著她保持距離的動作,苦笑了一下。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那個從小便粘著他要糖吃的小丫頭,正在跟他刻意地保持距離。

  而他可是為了她才去了滇西苦寒之地。

  一去便是五年。

  他這樣為她付出,為她著想,她怎麼可以移情別戀,愛上別人?

  而且還是一個時時處處不如自己的莽漢、糙漢,一介武夫!

  所以他便撒了謊。

  「其實,我為什麼要帶你回梁國,是因為王爺和王妃……」

  趙雪影驚恐地看著白洛霆。

  「我,我父王母妃怎麼了?」

  白洛霆不無悲痛地說道:「滇西苦寒,王爺去了不足一年便身染惡疾,而且知道你和親金國之後,更是病情加重,眼看著……朝不保夕……」

  趙雪影向後退了一步,悲痛欲絕,晶瑩的淚花噴涌而出。

  白洛霆繼續說道:「王妃因為想你,日日以淚洗面,眼睛幾乎都要哭瞎了,走起路來都費勁。」

  他看著趙雪影傷心欲絕的模樣,心疼不已,但是內心又無比堅定。

  只要趙雪影離開金國,不再見到完顏烈,他一定可以讓她喜歡上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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