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駕到!」
隨著一聲高喝,魏王府門前還未進去的賓客嘩啦啦跪下,陳明月想帶著孩子躲進魏王府已然來不及。
只能帶著他們跟著眾人一起跪下,剩下魏王妃傲然站著。
「見過太子殿下!」眾人齊聲喊道。
被陳明月拉著跪下的楊修逸沒有低頭,反而直愣愣的打量著太子。
就是他?
那個在他們到京城的第二天就派人把娘親請去,害得他和清箬姐姐擔憂不已的太子殿下?
楊修逸的直面相對,讓太子在一眾低垂的頭顱中注意到了他,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是一個小孩,正有些憤怒的看著自己,對上自己的視線,還瞪了他一眼。
這是哪家的小鬼頭?
太子瞥向旁邊挨著楊修逸的陳明月,只看見低垂的發頂。
於是淡淡道:「平身,不是在宮中,都無須多禮。」
「謝太子殿下!」眾人紛紛起身。
陳明月起身抬頭,下意識往太子方向瞥去一眼。
不料,卻對上他的視線,對方還朝她露出了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慌得她頭皮一緊,連忙避開視線,帶著楊修逸和楊修慧躲進魏王府。
自從上次被太子點破是她救了司徒南玄,陳明月看到他,心裡就有些發慌。
壞了人家兒子的大事,誰知道他有沒有記恨?惹不起,還是躲著點走吧。
太子見狀笑了笑,往魏王妃走去。
「太子殿下。」
魏王妃雖心中不喜,但見太子向自己走來,還是向他行了一禮。
太子當沒看見她不歡迎的神情,拱手朝她道賀:「三弟妹,恭喜!」
「謝太子殿下!」魏王妃淡淡道謝,沒有開口邀請他進去的意思。
太子卻笑道:「今日是南玄的大喜日子,我這個做皇伯伯的,來給他添點份子錢,再沾沾喜氣。」
身後捧著禮物的兩個隨從適時的上前一步。
話至此,旁邊又有賓客看著,魏王妃只能不情願的把他請進去,並朝身邊的一丫鬟使了個眼色。
丫鬟點點頭,疾步往府里走去。
見太子與魏王妃結束了客套話,周圍一些賓客爭先恐後的圍了上去。
魏王爺從丫鬟嘴裡得知太子來了,臉色也沉了沉,轉身就往府門方向走去。
陳明月正帶著倆孩子往裡走,迎面見魏王爺陰沉著臉往外走就知道是去見太子。
她猜測,太子大概是不請自來。
「娘,那個伯伯的臉色好可怕啊!」
待魏王爺從他們身邊過去後,楊修逸回頭看著魏王的背影朝陳明月小聲的嘀咕道。
陳明月也回頭望道:「嗯,看著是挺可怕的。別怕,針對的不是我們。
走吧,難得有機會到王府里來,我們到處逛逛。順便看看你們爹來了沒有。」
拜堂吉時還沒到,蘇清箬會被送到洞房等著。
屋裡都是她的親朋好友,除了今日剛認識的長寧郡主、梁靜和梁吟三人,其她人她也不認識。
於是,陳明月沒想著去洞房擠。
帶楊修慧和楊修逸逛逛偌大的王府也挺好的。
難得有機會進來,可不能浪費了。
魏王爺很快就和被賓客們簇擁著進來的太子相遇。
當著重賓客的面,魏王爺沒有大聲呵斥讓他滾,自認為給他留了幾分面子的冷聲道:「太子殿下,你怎麼來了?」
『你怎麼來了』這話就很微妙。
簇擁在太子身邊的賓客們臉色微變。
他們早聽聞魏王和太子早已不和,沒想到,矛盾竟大到連南玄世子大婚,魏王爺都沒有邀請太子殿下。
魏王的一聲『太子殿下』讓太子心裡泛起苦澀。
以前魏王都是喊他皇兄,有時生氣了會喊他全名司徒瑞,微服外出遊玩會喊他大哥或者瑞哥。
這句『太子殿下』從他嘴裡喊出來,真是陌生又疏離。
壓下心裡的苦澀,太子笑道:「南玄大婚,我這個做皇伯伯的,就算再忙,也該抽出空來。
三皇弟,恭喜!」
這話回得,好似魏王以為他不會來是因為有事情纏身,並非他沒有受邀,讓部分賓客有些迷惑起來。
兒子的大喜日子,魏王爺不想與他鬧得太難看。
太子不請自來,肯定不會輕易離開。
於是,魏王只能忍下心中的不悅,道:「太子殿下,今日賓客眾多,招待不周,還請見諒。」
「沒事,三皇弟你去招待其他賓客吧,皇兄隨意就好。」
見魏王沒有當面趕他,太子生出一絲喜意,語氣都輕快了些。
見狀,魏王爺心裡不免有些動容。
可一想到自己兒子差點死在太子兒子手裡,那點動容很快又被他按了下去。
「那太子殿下,請自便。」
丟下這話,魏王爺便去招呼其他賓客了。
不遠處的魏王妃見魏王沒有將太子請出去,氣得揪緊了手裡的帕子,卻也無可奈何。
魏王府很大也很漂亮,前來參加婚宴的賓客很多,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一起品茶談笑。
陳明月帶著楊修逸和楊修慧四處閒逛,想找個沒人的涼亭坐下休息一下,順帶喝點茶,吃點東西也找不到。
「娘,我想上茅廁。」
陳明月正四處搜索著,楊修逸突然開口道。
「要上茅廁啊?大的小的?」她一邊問著,一邊四處張望,想找個人問問。
正巧不遠處就有幾個頭戴紅色珠花的王府丫鬟在伺候那些貴婦貴女,不等陳明月開口,一旁的楊修慧就小跑著過去問茅房的方向。
「娘,我要大的。好急。」
楊修逸夾著屁股,臉都開始憋的有點紅了。
「怎麼不早說?是不是吃壞肚子了?」陳明月擔憂起來。
「不知道,肚子突然就痛了。」楊修逸哭喪著小臉。
「娘,茅廁在那邊。「
楊修慧小跑著回來,指了一個方向,陳明月來不及再詢問楊修逸,連忙拉著他往茅廁的方向走。
一邊道:「修慧你在這裡等一下。修逸,你再忍忍,娘馬上帶你去上茅廁。」
很快,兩人發現了茅廁。
楊修逸連忙甩開陳明月的手,夾著屁股就往茅廁跑去。
許是這裡太臭,周圍都沒人。
飄來的氣味讓陳明月感到有些作嘔,她連忙走遠了些,走到一處假山下面等著。
剛走過去,就聽到假山的另一邊傳來特意壓低的說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