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玄世子,好好待清箬。」蘇秦上前一步,輕拍了下司徒南玄的肩膀,看向旁邊的蘇清箬,有喜悅也有不舍。
「嗯。我會的大哥。」
司徒南玄重重點頭,隨後有些緊張的看向還未說話的蘇右相。
「我沒什麼要說的,只一句,別讓我女兒受了委屈。
她從小被我們嬌寵著長大,吃不了一分的苦,更受不得半分委屈。
你可別讓她像一年多以前,受了委屈就跟著她大哥跑到太古鎮去。
上次她還有地方可以去散心,下次,就不知她會跑到哪裡了。 讓我們做父母的實在擔憂……」
蘇右相想的自家夫人一樣,都擔心女兒會在魏王妃那裡受了委屈,又不好直接點名道姓,只能對司徒南玄再三叮囑,希望他以後能護著點自己女兒。
一年多以前蘇清箬受了委屈離開京城的事,讓蘇右相記到了現在。
「爹,以前是女兒任性,讓爹娘擔憂了。」
擔心蘇右相會說出什麼令司徒南玄難堪的話,蘇清箬連忙打斷了他的話。
司徒南玄又連忙做了一番保證,蘇右相不好再多說什麼,又叮囑了蘇清箬幾句。
眼看出門吉時已到,身邊的老奴小聲提醒,司徒南玄和蘇清箬連忙拜別右相夫婦和蘇秦。
陳明月牽著撿了一大疊紅封的楊修逸和楊修慧,跟著眾人出門。
來到外院時,偌大的院子幾乎整齊的擺滿了綁著大紅花的嫁妝擔子,只留下走路的過道。
嫁妝擔子多到放不下,還有不少在房間裡沒被挑出來。
這些嫁妝,幾乎要把蘇清箬往後幾十年要用到的東西都給準備齊全了。
挑夫們早已等著。
只等花轎一出發,他們就挑著擔子跟隨。
「娘,這些都是清箬姐姐的嫁妝嗎?好多啊!」楊修慧對陳明月小聲驚嘆。
在楊家村的時候,她見過幾次村裡的叔伯哥哥們娶親。
新娘子帶過來的嫁妝,沒一個能湊齊一個擔子的。
大多只帶著一個小包袱就嫁過來了。
這麼多嫁妝,真是將她震撼到了。
楊修慧的小聲驚嘆被走在她們前面的長寧郡主給聽到了。
長寧郡主回頭笑道:「這就多了?這還只是其中一部分,還有我們這些姐妹和清箬的親戚們給的添妝呢。
而且這些只是現在看得到的,還有看不到的商鋪、田產、莊子等地契呢。」
說著,長寧郡主指向那些嫁妝擔子,繼續道:「要不是去年到現在的災情還沒緩過來,這些嫁妝還會更多。」
「啊?還會更多?」楊修慧驚得瞪圓了眼睛。
「是啊,應該還會多出一倍吧。」
長寧郡主的話,讓楊修慧又是驚嘆又是羨慕。
陳明月摸摸鼻子,莫名的感到壓力山大。
她有四個孩子,以後要準備三份彩禮和一份嫁妝,看來得好好賺錢才行。
相府門外,一台豪華的八抬大轎正在等著它的主人,引得不少百姓圍觀。
蘇清箬臨上花轎時,又與蘇右相夫婦二人依依惜別,最後在媒人的催促下才上轎。
「起轎!」
隨著媒人一聲響亮的吆喝,騎坐在高頭大馬上的司徒南玄回望了一眼身後的花轎才策馬前行,一臉的春風得意。
接親隊伍緩緩而動,嗩吶鑼鼓喧天。
挑夫們重的兩人一抬,輕便的一人一擔的挑著嫁妝魚貫而出,排列整齊的跟著花轎走。
右相夫婦和蘇秦不舍的引頸長望,直到看不到花轎的影子才返回府中招待賓客。
招待完賓客,他們還得抓緊時間去魏王府。
走了一段距離,陳明月回頭望去,只見身後的嫁妝擔子綿延不絕,一眼望不到頭。
不少百姓沿路跟著,一是為了看熱鬧,二是為了爭搶沿途撒下的喜糖、花生乾果和銅板等。
她這一回頭,不經意間對上身後不遠處的一雙憤恨嫉妒的眼睛。
是謝詩詩的。
陳明月以為她還在記恨自己當日在魏王妃面前給她難堪,淡淡的回望她一眼便轉過頭去。
卻不知,謝詩詩是嫉恨她和長寧郡主、梁靜和梁吟幾人一起走。
一個鄉野村婦而已,竟然搭上了這麼些貴女。
回想起往日自己對長寧郡主等人的討好,她們卻始終對她不屑一顧。
現在卻對一個鄉野村婦有說有笑的,謝詩詩心裡就恨得牙咬咬。
特別是最近得知了自己的爹並非家中嫡子,她的身份又跌了一層。
而且聽說真正的侯府嫡子就住在蘇清箬的西街別院裡,那鄉野村婦也住在那兒。
兩人肯定關係匪淺。
想到這兒,謝詩詩越發討厭陳明月,盯著她後背的眼神,恨不得盯出一個洞來。
要不是他們到京城來,爹爹又怎會由嫡變庶?
謝詩詩心裡怨恨著,抬頭望了眼最前方高騎駿馬的司徒南玄,心裡又酸又澀。
接親隊伍走的很慢,差不多走了一個時辰才到魏王府大門。
魏王爺和魏王妃帶著眾人早已等著,在眾賓客的賀喜聲中笑得嘴巴就沒合攏過。
「清箬,我們到了。」
司徒南玄下馬,俯身朝花轎輕聲道。
緊接著一隻瑩瑩玉手伸了出來,他連忙牽上,小心將人撫出轎子,引得周圍一眾年輕公子歡呼。
陳明月瞧見其中有三副熟悉的面容,正是陸子良、鄭景宏和宋煥之三人。
他們的注意力都在蘇清箬和司徒南玄身上,倒是沒有發現被擠到後面的她。
新娘子跨了火盆,眾人便簇擁著新人往裡走。
長寧郡主幾人早已把陳明月甩下。
於是她牽著倆孩子在後面等著,沒有擠上前去,打算等人進去的差不多了再進去。
為不影響賓客們進出,長不見尾的嫁妝隊伍被魏王妃安排了在側門進。
剛吩咐完,正欲進門,魏王妃就見街上不遠處駛來一輛熟悉的豪華馬車。
原本滿是笑容的臉上微微一沉。
見馬車在他們魏王府門前停下,魏王妃臉色更沉。
正準備帶孩子進去的陳明月不經意間瞧見魏王妃臉色變了,好奇的順著她的視線看去。
待看清從馬車上下來的貴氣中年男子,陳明月不由得頭皮一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