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落原有1650人,因瘟疫去世1400人,還有200人處於感染期,剩下50個還算健康的老弱病幼,看樣子也支撐不了太久。Google搜索
雅娜便是倖存的50人之一。
他們每天活著,就是努力的在叢林裡尋找食物藥材,能活一天是一天。
「……白天大家都出去找食物了,所以部落里看不到人,有些冷清。」
王夏侯嘖道:「你們這兒哪是冷清啊,分明就是恐怖。」
雅娜看了眼卓哥,垂下眸子,不說話了。
藍香玉用胳膊肘捅他一下,「你少說兩句。」
王夏侯捂了捂嘴,忙朝雅娜和卓哥賠不是。兩人笑了笑,表示沒放在心上。
陳元元沉吟了一會兒,問:「部落里最先得病死去的人是誰?」
雅娜搖頭不知。
卓哥想了想,靠坐在門檻上,聲音艱澀的說:「……是胡亞達。」
胡亞達是部落里很厲害的獵戶,他經常外出,隨時天不亮就離開,夜晚才回來。魁星陷入天災,森林裡動物銳減,胡亞達常常空手而歸,就在半個月前的夜晚,他回來了,但高燒不退。這之後,胡亞達的家人也開始出現高燒症狀,漸漸地,整個部落的人都開始發燒,長皰疹,死亡立刻將大家的家園籠罩。
卓哥之所以記得這麼清楚,是因為胡亞達是他的鄰居,胡亞達高燒不退,他妻子還找過卓哥借退燒的草藥。
「胡亞達去過什麼地方?有人知道嗎?」陳元元又問。
卓哥說:「不清楚。」陳元元心下失望,正欲嘆氣,卓哥又接著道:「但是韋措叔應該知道。」
韋措叔和胡亞達關係最好,他們經常一起出去打獵。胡亞達生前最後一次出去,韋措叔因為拉肚子沒趕上,反而躲過一劫。
雅娜道:「韋措叔也沒有感染瘟疫,他這個時候去森林了,應該晚上才會回來。」
陳元元皺眉,頗為焦急地說:「你們就沒辦法把他提前叫回來?打個電話發個消息什麼的?」
雅娜茫然的搖搖頭。
陳元元十分挫敗,他想不明白,科技發達如此迅猛的魁星,卻仍然存在依克族這樣的原始部落,刀耕火種,也不知怎麼流傳下來的。
聞婧安撫了陳元元幾句,打算就在這裡等著韋措叔回來。
卓哥家很大,可以讓聞婧幾人暫時有個休息的地方。
他打算將凳子搬進隔壁屋,只是因為病毒腐蝕,讓他每一個動作都無比艱難。正在此時,旁邊伸來一隻纖細雪白的手,幫他將凳子拎了過去。
卓哥痴痴地望著聞婧窈窕的背影,獨眼微微發酸。
「……謝謝。」
聞婧訝然,轉過頭,笑說:「舉手之勞而已。」
卓哥又問:「需要被子毛毯嗎?這裡夜晚會有些冷。」
「不用了,我們帶有帳篷睡袋,很方便的。」這都是陳元元計劃好的,能減少疫區接觸就儘量減少。像他們身上的微克粒子,就根本不敢有絲毫空隙,必須時刻保證隔絕外界。
聞婧說完,便轉身去忙活了。這間屋子很大,但看得出很久沒人居住,地面髒兮兮積滿灰塵,卓哥站在旁邊,聞婧也不好用空間之力偷懶,只好拿了笤帚,仔細清掃。
卓哥並沒有離開。
他望著聞婧忙碌的身影,思緒飄了很遠。
沒得病之前,他是部落里最年輕力壯、長得最英俊的青年。部落里好多漂亮的姑娘都想和他結親,但卓哥一直沒有同意。
他嚮往部落神話中的愛情,並且固執的認為自己終有一天會遇到。
現在,他覺得他遇到了。
可惜他感染了未知的瘟疫,最多還能活三天。三天之後,他將痛苦的死去,那些旖旎的幻想終究會被絕望淹沒,化為一坯黃土,一具白骨。
「阿婧。」
獨眼前的視線,突然被一襲白衣阻擋。
卓哥抬起頭,這才看清,那背著長劍男子不知何時走了過來,熟練的幫聞婧打掃整理。
聞婧乍然聽到一劍寒叫她這麼親切,還愣了下。不過王夏侯他們都這樣叫,聞婧也沒在意,叫她「阿婧」總比叫她「聞姑娘」好多了。
「哎,不用了,我來吧。」聞婧指了指外面,「你不是跟元元在部落里四處查探麼?怎這麼快就回來了。」
一劍寒淡淡瞥了一眼卓哥,面色如常道:「元元有夏侯和香玉作陪,人太多反而添麻煩。」
聞婧笑了笑:「我這裡也沒什麼需要幫忙的,要不你在這裡歇會兒,打打坐什麼的?」
一劍寒很乖順的點頭:「好。」
說完,就真的一撩袍子,找了個根木凳端端正正坐下。
卓哥低下頭,不敢再去看一劍寒的臉。
那個人一來就像在宣誓主權。
他親切的呼喚姑娘的名字,他看向那位姑娘的眼神,很明顯也喜歡她。誰能不喜歡呢?溫柔善良又漂亮,就連他都動了心。
卓哥不敢跟一劍寒比。
他引以為豪的容貌,現在說來簡直不堪。
一劍寒卻不同,他身上穿得衣裳款式很奇怪,但卻十分乾淨,纖塵不染整潔如新。鼻樑高挺,輪廓分明,特別是一雙眉眼,明朗中透著三分冷清,只有看向聞婧的時候,會流露出淺淺的歡喜,像寒松沾染了春暉。
他是雲間月,他卻是泥中沼。
卓哥心頭一陣陣酸澀,他又看了眼聞婧,轉身默默離去。
聞婧忙活完畢,一扭頭,才發現站在門邊的人不見了。她奇怪道:「卓哥什麼時候走的?」
一劍寒沒接話。
聞婧還很少見他這幅模樣,看樣子,好像和卓哥不對付?聞婧樂了,她上前問:「一劍寒,你是不喜歡那個卓哥嗎?」
一劍寒蹙眉:「我為何要喜歡他?」
「……也是。」
聞婧不打算繼續八卦這個,一劍寒卻一抬眼皮,突然道:「不過我的確對他沒有任何好感。」
聞婧愣了愣,反問:「為什麼?」
卓哥好像沒招惹他吧?
一劍寒又看了眼聞婧,目光複雜難言。總不能說,因為卓哥看她的眼神和他一樣,他就很不舒服。
一劍寒不打算繼續說,聞婧也就心裡犯嘀咕。
她走到外間,朝一劍寒招招手:「走,我們也去瞧瞧,看能不能有新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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