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用了四天時間,聞婧才將一劍寒的所有碎骨固定。Google搜索
據她估計,起碼要一個月,一劍寒的傷勢才能痊癒。在此期間,他都不能走動,以免造成二次傷害。
「不能走動?」
一劍寒愕然。
聞婧嗯了聲,點頭:「我背你。」
一劍寒愣住了。
讓聞婧……背他?
簡直是在開玩笑。
一劍寒當然不會應允,他擺擺手:「不可,怎能讓你一個弱女子背我。」
聞婧皺了皺眉,說:「你應該知道,我不是什麼弱女子。」倒也不是女權主義作祟,只是單純的想反駁這句話,「再說了,女子也不弱。」
話說到這個地步,一劍寒訥然不知如何接話。
他只是……只是不想看到聞婧操勞。
初見聞婧時,她很纖瘦,齊腰的黑髮披在腦後,眼如杏眉如霧,不施粉黛的容色似乎偏於寡淡,但看久了,只覺恬靜溫婉。如今經歷過太多生死考驗,她身上嬌柔溫婉的氣質變淺了,更多幾分堅毅,就連消瘦的身材,也往勻稱有力的方向發展。
即便如此,還是不知足以背著一百多斤的他在森林徒步。
聞婧知道一劍寒顧忌什麼,她也不知道如何勸解。只道:「你骨骼才包紮好,不能走動,否則就浪費我這麼多天的法力值了。多在森林裡停留一天,就多一分危險,這個道理你我都懂。我們是朋友,我絕不可能丟下你不管,我必須帶你走。」
她語速不快不慢,仿佛只是在給一劍寒陳述事實。但話里的意思,卻不容一劍寒反對。
一劍寒也確實找不到反對的理由。
見狀,聞婧便走過去,一手撐著樹幹,一手攙扶他的右臂。別說,一劍寒看起來不胖,掩藏在衣袍廣袖下的身軀,卻十分精壯。
一劍寒雙腳使不上力,聞婧一扶,他整個身子便倒在聞婧肩頭。
突如其來的重量,使聞婧差些被壓偏,她咬緊牙關,一鼓作氣,彎下腰將一劍寒雙手搭在自己肩頭,叮囑說:「抱緊我脖子。」
一劍寒怔然,臉頰微微發燙。
他依言環住聞婧的脖頸,交握雙手,平坦的胸膛壓上了聞婧的脊背。
比起他,聞婧顯得很單薄,但就是這樣的單薄的身軀,卻愣是把他背負起來了。
聞婧吃力的邁了一步,發現能承受,便繼續往前走。她不敢動用空間之力瞬移,誰知道下一次瞬移,會不會是什麼怪物的口中,抑或是沼澤煉獄。而且,好不容易積攢的法力值不能一下子用光,前方未知的恐懼,還等著他們闖蕩。
一劍寒也不敢亂用法術。
他只好握著驚鴻劍,提前幫聞婧撥開前路的雜草。兩人動作默契,很快就走入森林深處,再也看不到滿布盲鰻的峽谷。
森林的光線十分暗淡,兩人無話,倒顯得氣氛太緊張。
聞婧突然輕輕一笑。
一劍寒愣愣地問:「笑什麼?」
聞婧想瞥他一眼,但想起他在自己背上,只好作罷。
「我在想,如果掉下來的是陳元元就好了,這樣我背著他走,也不費力。」她語氣調侃,一劍寒也不禁莞爾,接話道:「嗯,但你轉念想想,如果掉下來的是夏侯,豈不是寸步難行。」
聞婧彎起嘴角,「那可不一定。如果是夏侯,他那智商,肯定早就被峽谷里的盲鰻嚼著吃了,根本遇不上我。」
想到王夏侯平時冒冒失失的樣子,一劍寒低低的笑起來。
聞婧背上傳來悶悶的顫動,就像他的笑聲,富有磁性。
兩人圍繞著王夏侯聊了起來,聞婧很少八卦,但今天不知怎麼回事,特別有說話的興趣。她眨眨眼,問:「一劍寒,你發現沒有,香玉對王夏侯的態度很不一樣。」
一劍寒對感情方面天生遲鈍,他愕然:「什麼不一樣?」
「很喜歡跟他抬槓。我們這邊有個說法就是,女孩子喜歡和男孩子抬槓,惹他生氣,其實就是喜歡他,因為想得到他的關注。」
一劍寒不太認可,他說:「陳元元也挺喜歡跟王夏侯抬槓的。」
聞婧:「……」
這天沒法聊了。
但不聊天,一直這樣悶頭往前走,也怪沒意思。指望一劍寒起話頭是不可能的,聞婧餘光瞟了眼他的驚鴻劍,想了想,問:「一劍寒,你每次操控驚鴻劍,是要用靈力嗎?」
「是。」一劍寒頷首,「若不用靈力,使出的劍便沒有劍氣,只是劍招,威力大打折扣。我的靈力倒和你的法力值有相似之處,都會消耗枯竭,也會隨著自身修為實力增強。」
聞婧若有所思,她問:「那你平時是如何增強修為?」
說不定可以取取經,讓她找到提升法力值的新辦法。
一劍寒知聞婧所想,沉默片刻,才低聲道:「辟穀,習道,打坐,頓悟。」
聞婧:「……」
這天是真的沒法聊了。
她嘆了口氣。
一劍寒又接著道:「聞姑娘,你也不必氣餒,雖然你的法力值很難提升,但並沒有停滯不前。只要持之以恆,定不負你的努力。」
「我知道,只是想到每次提升法力值,都會經歷錐心刺骨的痛,心有餘悸。」這個話題令人煩惱,聞婧無奈一笑,「一劍寒,說點其它的吧。」
「好,你想聽什麼?」
「……說點蓬萊趣事吧。」
一劍寒立刻蹙額思索,三清仙宗門規森嚴,弟子大都刻板,沒什麼趣事發生。倒是蓬萊有月報玉簡,五靈石一份,上面記錄了大大小小的蓬萊訊息。一劍寒曾看過幾期,便揀印象深刻的給聞婧講起來。
「蓬萊有個門派,名叫浣月門,門中上下全是女修,以女為尊。門主蔣芳月,這些年收買不少男修做她男寵,因開出的條件豐厚,蓬萊不少英俊男修都去投奔她。結果前不久,被人發現蔣芳月原是一名四十來歲的魁梧男子。」
聞婧「噗」的笑出聲,「你們那兒還流行男扮女裝?」
「倒也不是。」一劍寒失笑,「這牽扯到陳年舊事。原來蔣芳月的父親,是上任門主男寵,他父親一直將他作女孩裝扮。父子兩個一直想將浣月門占為己有,便想辦法暗殺了上任門主奪權,蔣芳月怕暴露自己男人身份惹門下弟子不滿,於是這麼多年,便一直做女人裝扮。」
他之所以對此印象深刻,乃因數年前,那蔣芳月對他拋出過橄欖枝,崇寰真人得知此事,差點廢掉蔣芳月修為。
以至於這麼多年,蔣芳月都不敢靠近三清仙宗五十里之內。
聞婧細細思索了一會兒,追問道:「然後呢?然後呢?」
一劍寒怔忪:「什麼然後?故事已經講完了。」
「就是蔣芳月被收去的那些男寵啊?都是男人,難道這麼多年,沒人發現?」
一劍寒:「……這就不知道了。」
他又沒躲在人家床底下。
聞婧聽了些趣聞,整個人都有精神了,就連背著一劍寒也不覺得吃力。她催促:「再講兩個。」
一劍寒清咳兩聲,不疾不徐道:「在蓬萊,還有兩個大門派,一個名曰清為,一個名曰重吾。兩派本無冤無仇,但因重吾門主好賭,某次竟將整個門派都輸給了清為門主。重吾門主事後反悔,由此,兩派鬥爭不休,經常大打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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