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婧本來就是個溫柔的人。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只是步入遺落之境,她必須冷漠果斷,每一個決定,都關乎生死。無用的溫柔憐憫,只會將自己和朋友推入絕境。
蓬萊的藥膏神效,淤血腫脹的傷處幾息之間便消退,只是粉碎性骨折無法修復。
聞婧嘗試用空間之力去查探他的內傷,發現十分棘手,被盲鰻絞斷的骨骼幾乎全成了沙礫一樣的碎渣。若在平時,這種傷務必要動一場手術,但兩人現在被困在崖底的森林裡,只能依靠聞婧的空間之力。
上次聞婧胸骨骨折,創面很大,一個小小的防護罩就能搞定;但這一次,一劍寒粉碎的骨骼必須動用無數個細微的防護罩,對於聞婧來說,是一場莫大的挑戰。
她必須每個步驟都做到精細仔細,萬無一失。
一劍寒觀察聞婧神色,見她牢牢盯著自己傷處,表情沉重。
自己的傷怎麼回事,一劍寒心中有數。他略沉吟了一下,才輕聲開口,道:「聞姑娘,這傷不礙事。我下來時,元元給我說過,只需找到沒有黑霧籠罩的地方,就是逃生的出路。」
「沒有黑霧籠罩的地方?」
聞婧抬頭仰望上空,目光所及之處,儘是一片灰茫,沒有邊際。
她苦笑了一下,旋即對一劍寒說:「所以,你的傷必須快點痊癒,否則我們都會困在這個地方。」
一劍寒想到什麼,垂下眼道:「聞姑娘,我絕不會成為你的累贅。」
聞婧看他一眼,欲言又止。
沉默了半晌,她才開口,對一劍寒說出自己的設想:「我會用空間之力將你碎掉的骨骼一點點拼湊起來,再包裹一層防護罩,就像打上石膏。你碎掉的骨骼太多了,這將是一場大工程,以我現在的法力值來說,起碼要持續幾天,才能完成這個步驟。」她指了指一劍寒腳踝,「而且,外面必須要上一層夾板固定,骨骼沒有完全長好的期間,你不能行動,必須好好調養。還有就是……」
聞婧語氣頓了頓,沉聲說:「沒有麻藥,整個過程會非常疼。」
一劍寒還以為是什麼大事,他輕鬆的笑了笑,頷首說:「我能忍受。」
不能忍受也沒轍啊。
聞婧微微嘆息。
她估算了一下自己的法力值,應該可以固定好一小部分骨骼。
「準備好了嗎?我要開始了。」
分明是一件很痛苦的事,一劍寒嘴角卻噙著淡笑,他點點頭,「開始吧。」
除了殺人,聞婧還沒嘗試過控制空間之力進入別人的身體。這萬萬不能分神,力道必須控制好,否則稍不注意,一劍寒的雙腳就會被她的空間之力切成八塊。
她連呼吸都慢了下來。
空間之力在筋膜間形成,化為無數細微的小氣泡,將碎骨包裹、固定。對聞婧來說,就像用膠水,將沙礫整齊排列後,再仔細粘合。
聞婧全神貫注的撲在接骨上面,沒有留意時間。直到她法力值完全見了底,她這才收回異能。
一抬頭,就見一劍寒靠在樹根下,滿頭薄汗,面如金紙。
聞婧心下一驚,忙問:「一劍寒?你感覺怎麼樣?」
可別因為她下手太重,把他疼暈過去。
好在一劍寒除了臉色不大正常,別的都還好。他笑答:「感覺很好。」
「……」
真是睜著眼睛瞎說。
聞婧無奈,只好叮囑他:「實在忍不了就給我說,我會暫停下來。這會兒也就補好了你四分之一的傷,要全部完成固定,起碼要等到後天。」
也就是說,她們還必須在這森林的邊緣地帶,待上三四天。
一劍寒看了眼周圍,說:「不急,等你法力值恢復了再說。」
聞婧點點頭,從儲物空間拿出食物,又遞給一劍寒礦泉水,細嚼慢咽起來。
彼此一時無話。
林子裡陷入寂靜,因為太寂靜,因此點點響動,都顯得格外刺耳。
右側四五米外傳來一陣短暫的窸窣。
聞婧和一劍寒同時倏然抬頭,對視一眼。聞婧指了指右側,用口型無聲的對一劍寒說:有東西,我去看看。
一劍寒握緊手中驚鴻劍,劍眉緊皺,他不想聞婧單獨行動,沒有點頭。
聞婧哪管他點不點頭,正要起身靠近,一劍寒卻抬手阻攔。
「怎麼?」
聞婧歪著腦袋。
一劍寒搖搖頭,旋即從儲物佩中召出一張黃符。符上用硃砂畫著繁複的圖案,聞婧看不懂。
只見一劍寒將黃符折了兩折,薄唇中低念咒術,那黃符瞬間變成一隻翻飛的蝴蝶。像有了生命,撲棱著翅膀,往右方飛去。
蝴蝶似乎飛累了,它正想停歇在一株雜草上,那雜草忽然抖動,兩邊的葉片合攏,突然生出一朵直徑兩米左右的巨大紅色芙蓉。芙蓉中間不是花蕊,而是一張布滿利齒獠牙的大嘴!
「食人花?」聞婧驚駭不已。
她看了眼面色蒼白的一劍寒,多虧他謹慎小心。
巨大的食人花,將那隻符籙化作的蝴蝶一口吞下,閉合花蕊,隨即口內分泌大量黏稠的消化液,滴滴答答的從它獠牙中滲落。吞下蝴蝶不到十秒左右,食人花突然劇烈的扭曲,它蠕動著枝葉莖稈,像是反芻,妄圖將吞下的蝴蝶嘔出。
聞婧不解的看向一劍寒,「這是怎麼回事?」
一劍寒靠在樹幹上,十分疲憊的揉了揉眉心,作解說:「符籙遇水即化,這株怪花很快就會被灼燒而死。」
仿佛是在印證他的話,食人花花蕊迅速發黑,在幾秒之內枯萎。
聞婧看著這幕,心頭似有所感。
一劍寒即便受傷,他的能力也不容小覷,這是他長年累月靠努力積攢的底氣。
聞婧雙手緊握成拳,更堅定了自己變強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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