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庭岳和姜榆好事做到底,把東西給周大媽放進了地窖才離開。
周大媽心裡妥帖極了,自然不會認為他們倆有巴結的意思。
畢竟先前姜榆就待她好,那時還不知道她兒子是鄭廠長呢。
等晚上鄭廠長回家,她說起今天的事,把姜榆掛在嘴上誇了好久。
鄭廠長點點頭,「媽你都夸的人,那肯定不差。」
他媳婦兒苗石蘭眸色一頓,想到了什麼。
「我記得你上回帶回來一些栗子糕。」
鄭廠長很快想起來:「是,也是小賀他媳婦兒做的,你們不都說很好吃。」
苗石蘭現在想到栗子糕,還在回味呢,只是沒好意思讓他再去要。
「那這小姜挺好的,怎麼廠里人都在說小賀懼內呢。」
鄭廠長哈哈笑了幾聲,「說明庭岳稀罕這媳婦兒,真要不喜歡,誰還懼內。」
他和苗石蘭結婚那會兒,也有不少人說他懼內。
只有他和苗石蘭知道,哪裡是怕,是愛重都來不及。
苗石蘭溫聲道:「咱家承了好幾次小姜的情,是不是得還禮?」
這話說到了周大媽的心坎里,她也是這樣想的。
「石蘭,你比較懂這些,你覺得我準備些什麼好?」
苗石蘭瞥了鄭廠長一眼,「二廠不是要招工嗎,讓你兒子給人家一個名額不就行了。」
周大媽一拍手,贊同了她的提議:「我覺得可行,老大,你手裡的名額沒有給出去吧?」
鄭廠長遲疑道:「倒是沒有,只是……」
「只是什麼?」苗石蘭問道。
鄭廠長解釋了幾句:「你妹妹過來找過我,讓我推薦她。」
苗石蘭臉色微變,「你理她做什麼?你不會已經答應了吧?」
苗立雲和她雖然是姐妹,但只是堂姐妹,關係打小就不好。
鄭廠長連忙道:「當然沒有,林志坤跟她一起過來,我都沒應,這不就想著你會不高興嘛。」
苗石蘭氣哼哼道:「不准給她,我看見她就討厭。」
鄭廠長見她生氣了,恨不得打自己的嘴,就多餘提這一句。
……
卻說姜榆和賀庭岳給周大媽送完東西,而後就回家了。
才到家,又看見段家鬧了起來。
起因是段玉珍覺得段家副食本還有份額,這些白菜和土豆吃不了這麼多,想拉回一車去,叫他們回頭再買。
段建仁自然不敢做主,架不住段玉珍撒嬌,求了好幾回。
眼瞧著他就要答應,段洪民和文燕回來了。
文燕可不管她今天上門是為了什麼,只一點,想扒拉著段家的東西去貼補婆家,絕對不可能!
「先前就說了不認我們,現在又上門做什麼?一上門就想著撈好處,我養了你這個女兒,上輩子欠你的不成!」
文燕罵了幾句,就讓林冬花關門,把段玉珍趕出去。
林冬花可不討這個嫌,「我可不敢,回頭他們兄妹倆還得找我麻煩。」
文燕的眼刀子立馬到了段建仁身上:「你想幹什麼,覺得我們做爸媽狠心了?就你這個大哥是好人!」
段建仁連忙解釋:「我可沒說這話,我就是覺得沒必要鬧得這麼僵。」
段洪民怒斥:「沒必要?你妹妹做的事,樁樁件件都很有必要!」
段玉珍現在會上門,無非是為著文燕的工作。
一旦文燕把工作讓給她,你看她還認不認這些家人。
段洪民思緒紊亂,覺得頭疼。
「你們還是走吧,每次一回來,就得把家裡鬧得人仰馬翻。」
段建仁只好把人拉出去,偷偷和段玉珍說了一會兒話。
「爸媽現在氣頭上,你就別往槍口上撞了。媽的工作你也別惦記,省得他們更惱你。你真想要工作,我聽說二廠最近要招人。」
賀飛燕又驚又喜,連忙問道:「大哥,二廠招人?什麼時候的事兒,我怎麼沒聽說?」
「還沒公布,我也是聽說的,但這次招工不一樣,你得找個推薦人,拿到推薦名額才能進筆試。」
段建仁心知這次招工肯定不簡單,段玉珍不一定能脫穎而出,可好歹有個機會讓她試試,能讓她消停一段時間。
段玉珍哪裡有辦法弄到推薦名額,她著急地抓著段建仁。
「大哥,你在二廠財務科工作,門路比我多,你幫幫我!」
段建仁眉頭隆起,「我想想辦法,回頭再聯繫你。」
段家這些事,姜榆只看了一會兒,便回家裡忙活去了。
家裡剛買了好些東西,得先放進地窖。
「這紅薯個頭不大不小,真勻稱,等會兒我們烤個紅薯吃吧。」
起個爐子,把紅薯放上去慢慢烘烤。
這樣勻稱的紅薯,烤的外皮焦黑,裡面肯定又香又甜。
賀飛燕舉雙手同意,忙不迭去起爐子,行動力超強。
姜榆則是跟著賀庭岳安置這些白菜。
賀正東和賀莉蘭兄妹倆在一旁幫忙。
賀莉蘭嘴裡碎碎念叨:「以前覺得土豆吃膩了,現在看見這些,就想到酸菜魚。」
這土豆切絲切片都行,做個酸辣土豆絲,或者在酸菜魚里當配菜,都很好吃。
姜榆笑得合不攏嘴,「我也想酸菜魚了,下回帶你們一起去鄉下釣魚,打打牙祭。」
她也饞肉,但家裡就這條件,沒法兒天天吃肉。
其實除了酸菜魚,還有很多種做法,像炸魚塊也好吃的。
可惜這炸魚塊太費油了,她沒敢提。
把冬儲菜放好,姜榆看著滿滿當當的地窖,心裡很是滿足。
這種儲糧的感覺,和她在山上撿到獵物是一樣的。
而這邊,賀飛燕已經把爐子生起來了。
姜榆隨手撿了幾根紅薯扔過去,「一人一根,也不要吃多。」
爐子生起來,還能坐在旁邊烤烤火。
紅薯烤好,姜榆和賀庭岳就坐在爐子旁邊吃了起來。
剛烤好的紅薯還燙著,姜榆不敢上手,賀庭岳拿了一層油紙給她包著。
剝了皮,露出裡面的肉,軟糯香甜。
姜榆趁著還熱咬了一口,一邊燙得吸氣,卻又捨不得吐出去。
「好吃!」
這種烤紅薯別有一番滋味,和蒸出來的味道完全不同。
「慢著點,又沒人跟你搶。」賀庭岳揩了下她的唇角,滿眼寵溺。
外頭院子的林冬花瞧見,還覺得怪稀罕。
這種看著人骨頭都酥了的肉麻眼神,她幾乎沒從男人眼裡見到過,更別提段建仁眼中了。
長得好看的兩個人,做起這種動作,格外養眼。
「這賀科長還真是稀罕姜榆啊。」
徐麗華嗤了聲,「稀罕頂什麼用,不當吃不當喝的,娶了個不會過日子的媳婦兒。」
林冬花睨著她,「徐大媽,你這話里的酸味,都能釀醋了。你是沒福氣,要是有個男人能這樣對你,你比誰都上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