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聽說過一個事情，一個富商家的正妻，因為富商領了小妾進門，受盡委屈，便打算跟富商和離——」
「因那正妻為富商生了個十分優秀的兒子，富商不答應她帶走兒子，只讓她淨身出戶，後來那正妻想了個辦法……」
「讓兒子假裝突然痴傻，一開始，富商還盡心為兒子求醫問藥，請大夫神醫上門看診，可兒子久治不愈，他也漸漸失了耐心……」
「加上那時小妾生了兒子，從旁挑唆，富商眼見兒子痴傻以後反倒拖累，便將他同那正妻一同打發了。」
聽了賀蘭珏講述的故事，鳳安然若有所思。
「當然，這只是個別事例，不代表所有，那富商見識淺薄且為人自私狹隘，多的是哪怕兒子痴傻也不會驅出族譜的靠譜父親。」
賀蘭珏這話，多少帶著點安慰的意思。
加上他也不太了解鳳成軒，說這件事，難免有點指桑罵槐的意味。
「也就是說，只要兒子體現不了利用價值，甚至還會拖累，就會被捨棄？」
「常理上說是這樣。」
鳳安然眸光微閃，恍然間有了主意。
*
鳳安然與賀蘭珏的親事，在兩家父母的協商下，很快便定了下來。
為表示對鳳安然這個未來兒媳的重視，丞相夫人還特意將自己戴了多年的玉鐲捋下來，遞給了鳳安然。
「安然，往後就是一家人了，待你入門後，我定不會讓你受委屈，對你會向對親生女兒那般。」
有些人說話，好聽但更像是走過場的敷衍。
但有的人說話，即便不用刻意的琢磨，便能讓你感受到誠意。
丞相夫人便是後者。
「多謝賀蘭夫人——」
長輩賜不可辭，鳳安然將玉鐲接下，道了聲謝。
鳳安然隨侯夫人一道，將賀蘭珏她們送出府。
那邊賀蘭丞相與鳳成軒，也談完了話。
看得出來，鳳成軒對賀蘭丞相很是巴結，兩人站在一處，愣是連身子都矮了半截。
點頭哈腰的模樣，笑的像朵喇叭花。
「賀蘭丞相，往後咱就是一家人了……我的那個事，還請賀蘭丞相多多費心了——」
賀蘭丞相點頭，示意他不必相送。
鳳成軒也怕出門被人看見，也就住了腳步，只是一路目送，直到人離了府。
鳳安然跟侯夫人將賀蘭家一行人送走後回府。
便見鳳成軒與老夫人，雙眼放光的盯著那十大箱的聘禮，眼中閃過陣陣盤算與精光。
「不愧是高官大戶人家，這丞相府出手就是闊綽。」
老夫人示意下人將箱子打開，看著那一箱箱自己都未見過的珍寶，臉上樂開了花。
「快，快將這些寶貝，都搬到我的私庫去。」
老夫人趕緊催促下人，將東西抬去庫房。
那貪婪的模樣，讓一貫敬重她的侯夫人，都忍不住皺緊了眉頭。
「母親，這些彩禮都是安然的，不屬於侯府，你不能私自占有。」
侯夫人對老夫人說話，已經很客氣了。
可誰知，聽到她這話的老夫人，卻冷笑著鄙夷道：「你現在站的是侯府的地兒吧，這東西是送到了侯府吧？」
「還有鳳安然，她本就是侯府的子孫，這些東西我先暫時替她保存，有什麼問題？」
保存？老夫人說的好聽。
可熟知她的侯夫人，哪裡不知道她是打起了女兒嫁妝的主意。
這些東西要是進了她的私庫，再想讓她吐出來，可就比登天還難。
「都給我停手，我看誰看動我女兒的東西！」
侯夫人一聲厲喝，原本要抬箱子的下人，也都被驚喝住了。
侯夫人在府中的形象一貫溫柔知禮，體恤下人，很少看到她發火的時候。
一時間，下人們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老夫人見侯夫人這般，臉色也是驟然便沉了下來。
「月娘，你這是什麼意思？」
不僅是老夫人不滿，連帶著老夫人身旁的鳳成軒，也跟著訓斥道：「月娘，你怎能違背母親的意願？還有沒有點為人兒媳的樣子？」
鳳成軒本就對侯夫人不滿，如今看到她因為這點小事急赤白臉，越發覺得她自私小氣，上不得台面。
「侯爺，我正是因為顧念情分，才沒把話說的太難聽，總之，有我在這裡，誰也別想拿走安然的彩禮！哪怕是一個銅板！」
這話，等同於直接跟鳳成軒宣戰。
反正她已經不在乎這些人了，她現在只想護住在乎的人。
「林清月，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是昨晚柴房面壁思過還沒清醒嗎？」
鳳成軒聲調拔高數度，滿臉的訓誡之意。
侯夫人面色一紅，正要與他爭辯，鳳安然卻伸手拉了她一下。
「母親，這件事我來處理——」
話落，便笑著看向了鳳成軒。
「鳳侯爺與老夫人想要我的彩禮，也不是不行……」
「安然！」
侯夫人從旁急急出聲，想讓她不要衝動做傻事。
老夫人跟鳳成軒聞言，則臉色緩和了不少。
甚至難得對鳳安然擠出幾抹笑：「還是我們安然上道，不像有些人，越活越不知輕重，心眼小。」
「安然，你這般知禮，祖母也都看在眼裡，你放心，待你出嫁之日，一定給你風風光光的大辦。」
「看在安然的份上，本侯便不罰你了。」
老夫人跟鳳成軒一唱一和，得了便宜還賣乖。
鳳安然卻沒有回應，而是用比之前更明媚的笑容催促：「那還請老夫人與鳳侯爺，趕緊將這彩禮，抬走吧——」
老夫人喜笑顏開，立馬讓人去抬彩禮。
哪知，負責抬彩禮的下人，明明抬起了彩禮，想朝老夫人的私庫走，卻好像被人控制了身體，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
「錯了，我的私庫不是這邊，你們這是往哪走——」
老夫人著急起來，還以為下人們走錯了方向。
哪知接下來抬箱子的下人，也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
並徑直將彩禮，抬入了鳳安然所在的雲霄閣。
「廢物，一幫廢物，你們這是要把我的東西抬到哪裡去！」
老夫人氣急敗壞追趕，卻越追，那些下人們的腳程越快。
只能累的氣喘吁吁，看著箱子一口口進了雲霄閣，慪氣的快要吐血。
鳳安然則在這時，悄無聲息來到老夫人身邊：「原來老夫人說要進私庫，是跟安然鬧著玩啊，我就說嘛，祖母怎麼會是那種貪圖孫輩彩禮的自私小人呢。」
箱子被鎖起來，鑰匙被鳳安然拿在手中，到手的鴨子飛走，老夫人氣的，當場吐出了一口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