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不知道滿哥兒都會套路自己了,把小傢伙水杯遞給他,還貼心地放進插管。
「喝吧。」她笑盈盈地說。
滿哥兒撞上阿姐帶笑的眼,才升起的與柳晟較真兒的心思倏然被他忘到腦後。
「謝謝阿姐。」小傢伙笑得眸子熠熠生輝。
就沈坤沒有妹妹親手倒的茶。
他酸了,整個人像被泡進泡菜罈子裡。
「妹妹,我的呢?」
這有什麼好攀比的?沈念無奈給二哥也倒了一杯茶,「呶,二哥也有了。」
沈坤咧開嘴笑,得意地瞧著柳晟,心裡哼哼,他也有。
親哥又咋樣,念念肯定更親他這個從小長大的二哥!
柳晟察覺到他的嘚瑟,眼神閃了閃,並未與他多爭。
不管怎麼說,他這個親哥確實來晚了……
他不強求在妹妹心裡第一,只願芝芝給他一個彌補過失的機會。
想到此前查到的事,柳晟目光一沉。
若那事是真的,那麼,害妹妹離開家的罪魁禍首……可能就是他。
見柳晟低頭沉默,沈念催促他,「想什麼呢,繼續講啊!」
陰陰沉沉,怪嚇人的。
柳晟意識回籠,壓下心頭鼓盪,神色微緩地繼續講故事。
他的情緒起伏被蕭執攬入眼中,世子壓了壓眼皮,掩去黑眸中晃蕩的波瀾。
看樣子,柳三是查到當年柳國公府那場大火的真相了……
怪不得他對念念完全順著縱著,甚至都不要臉面了。
不過,從此事來看,確實是柳三欠了念念。
他怎麼對她好都不為過!-
縣裡,溫家。
姜沁把在沈家看到的事分享給姜老爺子。
「祖父,念兒姐姐被封縣主了!宮裡的劉公公來傳旨,我和姐姐都看見了呢。」
小姑娘興致勃勃地說著話。
不等祖父說話,繼續道:「還有一件事,祖父一定想不到……」
小孫女的語氣竟帶著羨慕,這讓姜老爺子很詫異。
「哦?是什麼?」
姜沁羨慕的捧臉,「念兒姐姐手裡有丹書鐵券!」
先不說免跪,能免一死的東西啊,誰不想要!
「丹書鐵券?」姜老爺子屬實驚訝了。
「是呀是呀,就是丹書鐵券,不信祖父問姐姐。」姜沁說道。
比之跟成熟穩重不沾邊的小孫女,姜老爺子無疑更相信姜清瓷的話。
他看過去。
姜清瓷點了點頭,柔聲道:「確實如此。」
得到肯定的回答,姜老爺子目光驀地一深。
定然是蕭世子把他手裡的給了念丫頭,看來是認定了。
沒想到小丫頭竟有此造化!
老爺子笑了笑。
等蕭世子等人回去,中都就該熱鬧嘍。
姜沁睜大眼睛,「祖父,您笑什麼?」
「小姑娘別瞎打聽!」姜老爺子淡淡道。
「祖父總是拿我當不懂事的孩子。」姜沁鼓著腮幫子,滿臉控訴。
「你要是個懂事的孩子,滿哥兒就不會因你傷了腳,幾日不能進書院了。」姜老爺子沒好氣地說。
溫老頭是個護短的,知道他小徒兒出了事,可把他埋汰的……
埋汰了還不夠,還借著滿哥兒的名義,訛去他一塊好硯,真是個黑心肝的。
姜沁聽祖父又提起這茬,惱的跺腳。
「祖父,我知道錯了,您就別一直說我了。」
看小孫女羞憤的臉都紅了,姜老爺子說道:「行,不說了,以後說話做事可長點心。」
「……知道了。」姜沁忙回答。
經此一遭,她是真怕了!
以後絕對三思而後行。
-
轉眼又是幾日過去。
這日,流風送來一批海東青到沈家。
見到沈念,他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姑娘,海東青給你送來了。」
沈念過去一看,還真不少,密密麻麻數不清呢。
「你們抄了海東青的老窩?」
「沒有,下面的小子運氣好,剛好知道哪裡有。」流風爽朗道。
其實哪是運氣好,根本是榮親王府這些小子用慣了海東青,嫌棄信鴿慢,都在找海東青呢。
有幾個小子還自己熬鷹,熬了不知道多久,鷹沒熬熟,把自己累的眼睛腫成饅頭,一睡就是一天一夜。
前車之鑑在眼前,其他的小子也不作了,眼巴巴地等著那會熬鷹的師傅出現。
沈念可不知道榮親王府眾屬下的趣事,她笑著說:「那你們運氣還挺好。」
求人幫忙,流風不要太會說話,「我們運氣當然好,誰能請到榮安縣主幫忙熬鷹!」
沈念背著手看海東青,隨口道:「客氣~」
天生天長的海東青渾身都是野性兇悍,尤其獸眼如刀,似乎一個不注意就要被這些小東西啄一塊肉下來。
流風可知道這些小傢伙多凶,提醒道:「姑娘小心,仔細被啄傷。」
沈念聽見了他的話,但是並沒往心裡放,她的精神力已經打入小傢伙們的腦袋瓜里。
頃刻間,兇悍的天空霸主溫順了很多,獸瞳的凶戾都好似淡了些。
「誒?」流風察覺到不對,靠近了看。
誰知。
籠中天空霸主一雙雙冷戾的獸眼盯視他,冰冷冷的嚇人。
「這麼凶啊。」流風笑著,孩子氣的威脅道:「再凶把你們烤了!」
沈念瞥他一眼,「幼稚不幼稚。」
說著,掰了一片白菜葉子餵籠中鳥。
流風心中驚駭,都沒來得及提醒她海東青不吃素,慌忙拉她,「姑娘當心!」
「沒事。」沈念躲過他的胳膊,手伸進去。
之後,流風傻眼了。
那群在他們面前無比兇悍、野性難馴的霸主乖乖啄著世子妃手心的……白菜,渾身透著一股歡快?
「這……?」流風滿臉驚詫,嘴巴都忘了合攏。
一片白菜而已,這些野性難馴的海東青就改性兒了?!
難道是他們飼養海東青的方式不對,不該餵它們雞鴨,而是應該餵大白菜葉子……
不然如何解釋眼前這一幕?!
沈念眨了眨眼,一臉無辜,「可能我比較招小動物喜歡?」
流風呆愣住,「還有這種說法?」
「那當然。」見流風不怎麼信,沈念給他打了個比方,「好比你一眼某個人就一見如故,恨不得奉為知己,看到某些人又哪兒哪兒都不順眼,有這種情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