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不如,毀了寧星棠的手?

  信件打著璇兒,輕飄飄落下。

  恰好正面朝上。

  幾人都看清了寫的字——

  【小海棠輕啟未婚夫顏青】

  寧夫人劈頭蓋臉怒罵:「你被皇家退了親,還不知檢點糾纏墨王。」

  「現在又在外面勾搭野男人,冒出個未婚夫,你就這麼饑渴想要男人嗎?」

  徐陽和綠鶯盯著信封,一臉懵。

  鳶語蹲下身子,撿起信封。

  她盯著落款處看了會,神色詭異地扭頭看寧星棠,「小姐,奴婢想起一件事。」

  寧星棠眼皮子一跳:「說。」

  「奴婢記得夫人和老爺給您定過一門親事,男方......姓顏。」

  寧星棠人麻了:「什麼時候?」

  「您四歲的時候。」

  徐陽和綠鶯:「......」

  完了,王爺好像成了插足人家婚姻的小三。

  寧星棠頭疼地按了按太陽穴:「我怎麼沒聽爹娘提起過?」

  顏青,她有點印象。

  三四歲時,搬來她家隔壁。

  比她大兩歲。

  長得很漂亮,就是好像腦子有點兒問題。

  天天追著她問他美不美,隨身攜帶小鏡子。

  他的座右銘是——

  頭可斷,血可流,髮型不可亂。

  她叫他美人姐姐。

  顏青曾偷了他爹珍藏,準備送給他娘的玉佩,給她買了漂亮的衣服首飾。

  被他爹拎著拖鞋追了三條街。

  她和顏青湊到一塊時,沒少幹壞事,都讓彼此背鍋。

  後來突然搬走,她為此還抑鬱了幾天。

  卻沒想到,那貨是男的。

  還勉強算是她名義上的未婚夫。

  綠鶯連忙解釋:「只交換了信物,雙方並未下過婚書。」

  徐陽和綠鶯鬆了口氣。

  按照南辰律法規定,定親時男女雙方需要下過婚書,

  若只是交換過信物,十二年內未聯繫,便可作廢。

  綠鶯猛然一個激靈,問道:「滿十二年了嗎?」

  鳶語算了算,神色更加古怪,「明天滿。」

  所以今天來信,坐實了未婚夫這個名分。

  徐陽&綠鶯:「!!!」

  這算是光明正大挖自家王爺牆角!

  寧夫人臉色鐵青:「現在野男人都找上門了,為了保住丞相府聲譽,唯有將你浸豬籠。」

  綠鶯皺眉道:「寧夫人,你們尚未問清寧小姐養父母,就給她和王爺定了親事。」

  「說起來,寧小姐是無辜的,反而是寧府欺騙皇家。」

  寧夫人臉色一白。

  她的確是沒問過寧星棠養父母。

  陛下一指婚,她和相爺就毫不猶豫答應了。

  就算墨王雙眼失明,但畢竟是南辰封了王的王爺。

  寧星棠嫁過去,對寧府沒有壞處。

  況且皇家給的聘禮極多......

  寧星棠似笑非笑:「王爺要是知道了,不知是會懲罰寧府騙親,還是會懲罰我不知廉恥?」

  寧夫人臉色一陣白,一陣青。

  這封信是今早有人送來的。

  小廝不敢去百蕊院,所以送到了她手上。

  她拿到信,就想著給這孽女冠上一個不知廉恥,淫蕩的罪名,然後浸豬籠。

  卻不想,這『未婚夫』是秦家夫婦定下,只交換了信物。

  而子女的婚事都是父母做主。

  若是鬧出去,不但懲治不了這孽女,寧府還會擔上騙婚的罪名。

  寧星棠上前一步。

  寧夫人下意識後退一步。

  卻由於昨夜喝了一夜黃蓮水,腹瀉一夜。

  她腿一軟,跌倒在地。

  寧星棠居高臨下,雙手環胸,意味深長看著她,「寧夫人,你說後天的春日宴,太子可還會對寧月瑤照顧有加。」

  寧夫人臉色驀地一白,惡狠狠瞪著寧星棠,「要不是你,瑤瑤的善名怎會有污點?都是你害得瑤瑤被太子嫌棄!」

  「都是你!當初我就不該接你這孽女回來!」

  寧星棠輕笑一聲,眼中毫無笑意,「寧夫人要是不接我回家,寧家能享受這十年的榮華富貴?」

  她彎腰,黑白分明的瞳眸,定定看著寧夫人,不含一絲情緒。

  「寧夫人還能收到我的信,看來府中下人的規矩依舊沒學好啊。」

  「徐統領,麻煩讓寧府所有人都喝三天黃蓮泡水。」

  「一會會有人送黃蓮過來。」

  徐陽嘴角抽了抽,恭聲應下。

  這位不愧是陰間來的。

  整人的手段真夠陰間。

  就在寧星棠去荷香府時,神童山地底。

  身穿雲白繡金長袍的年輕男子,一手支額懶懶躺在四人抬著的軟轎中,出現在被火燒了的通線幽草旁。

  他看著黑漆漆一片的通線幽草,半晌不說話。

  好一會兒,他端著矮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含義不明地輕笑一聲:

  「小東西的運氣,還真是好。」

  軟轎旁站著的綠衣少女,恭聲問道:「主子,需要奴婢把草皇搶回來嗎?」

  顏青懶懶抬眼。

  少女接觸到他淡淡的視線,後背猛地一寒。

  下一秒,她整個人猛地飛起,狠狠撞上石壁。

  顏青理了理衣袖,聲線寒涼無溫,「本座的任何東西,她都可以拿。」

  少女吐出一口鮮血,神色痛苦,「主子,您這麼多年的籌謀布局都被她毀了,她現在和商墨狼狽為奸,若是不殺了她,未來二人會成為您最大的敵......」

  話未說完,她雙眼猛地瞪圓,不甘看著軟轎上的那抹絕色身影,緩緩失去生機。

  她眉心間,插著一支銀簪。

  簪尾,雕刻成栩栩如生的海棠花。

  顏青一頭如瀑青絲傾斜而下。

  幾縷髮絲從他眉眼滑過。

  五官精緻得如同畫卷。

  他抬手撥了撥髮絲,忽地眼中浮現茫然,「對哦,她差點嫁給商墨,我是該殺了商墨,還是該殺了寧滄涯一家?」

  他精緻如畫的眉尖漸漸蹙起:「她從小喜歡美的東西。」

  說著,他掏出袖中小鏡子,對鏡自照:

  「等岳父岳母那對驢找到秦家寶庫,本座拿到聖藥,就能和她長相廝守。」

  「憑藉本座的絕世美顏,小東西肯定會回到本座身邊。」

  「哎呀,長得太美,真是煩惱,小東西都搞錯了本座的性別。」

  一名藍衣少年嘴角抽搐著從洞內走來,淡淡掃了眼失去生機的少女,眼皮子一跳。

  得。

  又癲了。

  不演柔弱不會武的病美男了。

  「公子,當年尊上送小姐的信物在秦家夫婦身上,小姐若是不認您這未婚夫怎麼辦?」

  顏青放下鏡子,頗為煩惱,「那就毀了商墨的臉。」

  「哎呀,不行,小東西醫毒雙絕,她肯定能給商墨治好。」

  他從矮桌上拿起白色的團扇輕扇,輕笑一聲,「不如,毀了小東西的手?」

  藍衣少年額角跳了跳。

  公子要真捨得動小姐一根寒毛。

  他用手跑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