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扶住寧夫人,習慣性就要開口責罵。
抬眼對上寧星棠清寒無溫的眼眸時,身上如影隨形的疼痛讓她一個激靈,咽下到嘴邊的話。
現在的四小姐,她們真是不敢招惹。
寧夫人捂著自己被捏紅的手腕,臉色鐵青斥罵,「寧星棠,你毀了老三,把老二打得鼻青臉腫,差點害死小五!」
「你現在用這種眼神看著我,難不成還想殺了我?」
寧星棠眼神冰冷,語氣中是毫不掩飾的殺意,「但凡可以,我已經讓你們生不如死了。」
她剛才捏住寧夫人手腕時,莫名無法使力。
若非天道護持,寧夫人的手腕絕不是輕微留下紅痕,絕對紅腫起來。
「寧星棠!你敢弒母?!」遠處傳來一聲厲喝。
寧星棠側目。
下一秒,她柳眉挑起,「丞相府不止蛇鼠多,還有豬精啊。」
寧澤遠鼻青臉腫,
乍一看去,還真像是二師兄的同類。
喲喲扇著翅膀飛來:「汰!小小豬妖也敢在百蕊院放肆!」
「小小人類,且看本大爺如何收妖!」
寧澤遠身子一僵,掉頭就跑。
喲喲落在樹枝上,滿眼嫌棄,「懦夫。」
寧澤遠站在遠處,豬頭一樣的臉上看不出情緒,但那眼底光澤極為冰冷。
府醫說小五心口的傷極為嚴重,傷了根本,容易心口痛。
若是能尋得靈物的心臟做藥引,方能治癒。
而這鸚鵡,無疑是最好的藥引。
但它是墨王的心愛之物……
他冷冷道:「我父親是一品官員,你就算是墨王養的寵物,也不能這般隨意傷人吧?」
喲喲翅膀捲起一枝樹枝揮舞,指著寧澤遠,「愚蠢人類,本大爺一柄長劍戰八方,滅敵人。」
「憑你那眯眯眼,也想嚇住本大爺,當本大爺是嚇大的啊!」
寧澤遠冷冷看向寧星棠:「寧星棠,你當真要與寧府為敵?」
不等寧星棠說話,他看著她恢復的絕色容顏,繼續怒斥,「你怎麼會變得這麼心狠手辣?」
「以前你有好東西,就算我們看不上,你也會優先拿來給我們!」
「老三的臉被你毀了,你有修復疤痕的藥膏,為何不先拿給老三?」
「小五,你怎麼會變得這般心狠手辣?」
「啪嗒」......
喲喲翅膀卷著的樹枝掉在地上。
它不可思議地歪頭看向寧星棠:「小小人類,這豬精真是你哥哥?」
寧星棠輕嗤:「別侮辱哥哥這個詞,本小姐沒有這樣不要臉的哥哥。」
寧夫人滿眼怒火:「你不認我們,那就滾出去!」
經過這幾日,她明白沒法從寧星棠這裡再拿到錢財。
不過她已經給柳家送了消息,將寧星棠爹娘的身份告訴了柳家。
但是那兩個老東西竟然沒在江南了。
家產都落到了寧星棠這孽畜手中。
有商墨護著她,柳家也不好明目張胆搶錢。
只是好奇怪,為何柳首輔收了消息,依舊沒有反應。
寧星棠眼底透著冷燥:「該滾的人是你們。」
「寧夫人別忘了,寧府的所有東西,都是我的。」
她沒回寧家之前,寧滄涯還不是丞相,只是六品官員。
之後寧夫人和寧月瑤一直PUA她,靠著秦家的錢財,讓寧滄涯一步步爬到了丞相的位置。
這座府邸,也是秦家的錢裝修的。
寧澤遠張口就想罵。
卻不小心扯到嘴角的傷口,疼得他齜牙咧嘴,毫無京城貴公子的清潤雅致。
他只能吸著氣,勉強擠出幾句話,「寧星棠,誰給你的臉說出這種可笑的話?」
「寧府的一切,是爹爹靠著功名,娘家拿出嫁妝購買商鋪經營所得。」
「和你半枚銅錢的關係都沒有!」
寧星棠眼尾微眯,懶得和腦殘說話,只是深深打量著他。
之前寧澤遠給她送龍酥糖時,對她是那種愧疚,想彌補的態度,不是演的。
而是發自內心真實情感。
今日卻又恢復以前的厭惡狀態。
似乎他的改變是從寧月瑤自己用髮簪刺入心口開始。
所以,寧月瑤帶著蠱蟲味道的血液,能控制寧澤遠,或者說控制寧家人的思維?
寧夫人冷冷看著她:「寧星棠,自古民不與官斗,你當真以為靠著秦家,就能和寧府對抗?」
寧星棠眸光恍若凝結冰霜。
她上前,抬手捏住寧夫人下頜。
一字一句,皆是殺意,「你最好祈禱我爹娘沒事,否則他們受的苦,我會萬倍償還在你們身上!」
寧夫人頭皮發麻,寒意從腳底湧入腦海。
這一瞬間,她毫不懷疑寧星棠會殺了她。
寧澤遠急步跑過來:「寧星棠,你瘋了!你竟敢威脅娘!」
寧星棠猛地甩手。
寧夫人跌倒在地,被寧澤遠及時扶住。
她難以置信地看著寧星棠:「反了天了!你竟敢對我動手?」
寧星棠居高臨下看著她,語氣冰冷如霜,「再來招惹我,我不介意在你身上浪費百種毒藥。」
一百種毒藥對寧府之人無用,那她不介意試一千種。
等她找到破解天道庇護寧家人的方法……
方法!
她盯著寧澤遠的豬頭,眼睛瞬間亮了。
她無法直接傷害寧家人。
但是別人可以!
二哥都能把寧澤遠揍成豬精。
那她找商墨,可以完虐寧家人,還不用擔心報復。
寧澤遠想要責罵寧星棠的話,對上寧星棠亮晶晶的眼時,頭皮一麻。
那種感覺就好似被毒蛇盯上了一般。
寧夫人氣得渾身發抖:「孽障!孽障!」
寧星棠笑眯眯地摸著下頜,吩咐綠鶯,「去一趟墨王府,問問墨王的黃蓮什麼時候送到。」
綠鶯福了福身:「是,小姐。」
喲喲飛到寧星棠面前:「小小人類,你要黃蓮做什麼?」
寧星棠轉身往院內走:「泡水喝。」
喲喲:「???」
黃蓮泡水喝,想把自己苦死?
這是有多想不開?
它猛地一個激靈,扇著翅膀追上綠鶯。
它得告訴王爺。
他要沒媳婦了!
另一邊,寧月瑤躺在床上。
心腹丫鬟春月輕輕推門進來。
她猛地睜開眼:「怎麼樣?」
「小姐,二公子責罵了四小姐,言語態度間都透著厭惡。」
寧月瑤一喜,坐起身子,「那二哥殺了那隻鸚鵡了嗎?」
春月搖搖頭:「沒有。」
寧月瑤神色一冷,眼底爬上陰毒。
她不惜傷害自己,一是為了證明自己的猜想——
她的血能讓寧澤遠無條件寵著護著她。
二是想要藉此機會,殺了那只可惡的鸚鵡泄憤。
她抿了抿唇角,朝春月招手,在她耳旁低語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