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黃蓮清熱解火,王爺該降火了

  寧星棠一巴掌拍開他的手。

  清脆的巴掌聲,讓常賢的心顫了顫。

  他默默朝寧星棠豎起了大拇指。

  不愧是鬼神。

  就是勇。

  連能嚇暈九歲孩童的煞神王爺都敢打。

  「都做鬼了,要毛的鬼德。」寧星棠朝商墨齜了齜牙,揮著拳頭,「你下次再掐我臉,我就給你藥里額外再多加幾兩黃蓮!」

  商墨想起這三日喝的藥,苦得他幾乎原地去世。

  他臉色頓時黑了:「藥方不需要黃蓮,你還寫了五兩黃蓮?」

  寧星棠:「你別誣陷人,明明我只寫了三兩。」

  音落,對上商墨朦朧看不清神色的眼眸。

  寧星棠眨眨眼。

  呦呵。

  暴露了。

  商墨笑得極冷:「常賢,改明兒個送丞相府十斤黃蓮泡水喝。」

  寧星棠仿佛沒聽出他的言外之意,笑得眉眼彎彎。

  她朝商墨豎起大拇指:「用黃蓮苦死寧滄涯一家,兵不血刃,王爺這招真是高。」

  商墨冷笑:「給你喝的。」

  寧星棠笑吟吟的:「王爺一直維持著童子身,體內慾火得不到排解,容易上火。」

  「黃蓮清熱降火,我這也是為了王爺的健康著想。」

  商墨看不清她的神色,但也能從她的語氣中,也能想像出她欠收拾的小樣兒。

  他覺得,剛才絕對是自己看花眼了。

  她一身鬼氣,詭艷幽邪,狠辣無情。

  根本不是那陽光明媚的可愛小豆丁。

  他轉身就走。

  寧星棠斂了面上揶揄的笑,緩緩垂眸。

  借著月光,看著手中髮簪。

  六歲那年,寧月瑤和寧夫人找到了她。

  說她們才是她的親人。

  她被劇情控制,跟著回了寧家。

  離開秦家前一晚,三哥紅著眼來找她,說再過兩個月就是他的生辰了,問自己能不能送件親手做的禮物給他。

  但她被秦家嬌養,除了製藥施針,其他都不會。

  於是她指著外面的海棠樹,說送三哥一支自己雕的髮簪。

  說是雕,其實就是用劍砍了一根樹枝。

  她拿著小刀,開始雕刻。

  但只是雕了片四不像的海棠花瓣。

  三哥將頭上玉質的髮簪拔下,珍而重之地戴上。

  如今髮簪上的紋路幾乎被磨平。

  可見三哥極為珍視,日日都將髮簪戴著。

  「三哥......」眼淚落在髮簪上,砸出破碎的水花。

  「咦,鬼也會流眼淚?」清冽的男聲隨涼風傳來。

  商墨站定在寧星棠面前,微微挑眉,「本王倒是長見識了。」

  寧星棠小心翼翼地收起髮簪,胡亂抹了抹眼淚。

  她紅著眼瞪了商墨一眼,推開他就走。

  剛走一步,就踩到了坑裡,腳踝傳來一陣刺痛。

  寧星棠柳眉頓時蹙起,輕嘶一聲。

  商墨一把扶住她,皺眉問道:「崴到腳了?」

  寧星棠擰著眉,點點頭。

  剛要說話,忽地一陣天旋地轉。

  商墨彎腰將她橫抱起來:「真笨。」

  寧星棠撇撇嘴,「王爺嫌棄我笨,那就放我下來。」

  商墨作勢鬆手。

  寧星棠被嚇了一跳,雙手緊緊環住男人脖頸,「商墨,你不講人德!」

  商墨重新抱緊她:「寧小姐,本王哪方面的行事讓你覺得有人德,本王改。」

  寧星棠將臉貼在他胸前遮風,輕哼了哼,「是我失策,你人生字典中,就沒有人德這個詞。」

  商墨穩穩抱著她向山下走,岔開話題,「姑姑想見你。」

  寧星棠眨眨眼:「什麼時候?」

  「過幾天,我會提前跟你說。」

  寧星棠算了算。

  後天是第四次施針,這次施針結束,商墨就相當於近視五百度。

  十米外人畜不分,屬半瞎。

  但半瞎總比全瞎好,皇宮那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可得靠商墨護著。

  她點點頭:「好。」

  一夜折騰。

  寧星棠回到寧府時,天色已經大亮。

  寧夫人帶著兩名心腹嬤嬤站在百蕊院院外。

  看到寧星棠,她放柔了神色上前道:「小四,你一夜未歸,餓了吧?娘給你熬了燕窩粥,趁熱吃。」

  她盯著寧星棠絕色艷麗的容顏,眼底划過不悅。

  這小四越來越不懂事了,拿到了神醫谷的玉肌膏,竟然不先給老三用。

  寧星棠回府後,為了討好她,主動說過秦家所有人的情況。

  她知道神醫谷的鎮谷之寶玉肌膏,能祛除所有疤痕。

  現在只希望玉肌膏還有剩,讓老三還有參軍的機會。

  寧星棠視線在食盒上頓了頓。

  隨即,唇瓣揚起譏諷的笑,「寧夫人無事獻殷勤,想盜什麼?」

  寧夫人責罵的話瞬間到了嘴邊,但看著她明艷旖麗的容顏,終是沒說出口,只是有些不悅地道:

  「你是娘生的,一家人說什麼盜不盜的。」

  小四長得很像她年輕時候,卻比她更美。

  她就像幽冥河畔的彼岸花,美艷詭桀,攻擊性極強。

  不像小五,柔弱嬌艷,需要人好好呵護。

  寧星棠嗤笑一聲:「我今兒個心情不好,沒閒工夫和你打嘴仗,讓開。」

  寧夫人眉頭皺起:「秦家就是這樣教養你的?一點兒規矩都不懂!」

  寧星棠眸光瞬間冷凝,恍若寒冰一般的目光落在寧夫人身上,讓她心底發寒:

  「寧夫人,我爹娘如何教導我,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寧夫人本就因為昨夜老二莫名被打,心頭憋了大一股氣。

  若非是看到寧星棠容顏恢復,想要玉肌膏,她早就一巴掌甩上去了。

  她強壓著心頭的怒意:「把玉肌膏拿來,我就不和你計較你之前對我們的不敬。」

  「現在你養父母失蹤,秦家已經沒了,你除了留在寧府,無處可去。」

  「你大婚日被皇家退了親,如今又與墨王進進出出,若是沒有丞相府出面,根本沒有人家願意娶你。」

  「你乖乖聽話,我會給你物色一戶好人家,定能讓你後半輩子衣食無憂。」

  寧星棠眼底色澤漸漸冷凝,眸光浸透萬年玄冰,「寧夫人每次都刷新了不要臉的程度啊。」

  寧夫人氣結,直接抬手扇過去,「敬酒不吃,非得吃罰酒。」

  寧星棠抬手捏住寧夫人手腕,猛地甩開。

  她看著寧夫人踉蹌著站穩的身子,目光在她泛紅的手腕上頓了頓,語氣幽冷冰寒:

  「用我的錢養著寧府這大家子吸血蟲,寧夫人你哪來那麼大的臉盤子,說出保我衣食無憂這四個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