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州邊城總兵洪文虎之子洪振鋒,你真是好大派頭。知道的你是總兵之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老子是姜元宗呢!」
聽到這話,洪振鋒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皇帝的名號,就算是私底下都沒幾個人敢隨便僭越。
眼前之人簡直狂的沒邊。
根本不是他一個總兵之子能夠相提並論的。
「你,你大膽!竟敢直呼陛下名諱,你這是大不敬,你信不信,我抓了你,扭送官府,不死也讓你扒層皮!」
洪振鋒面露怒色,心裡卻是一陣的打鼓。
陳北平卻是伸手輕輕捧著耶律燕燕的小臉,一臉的疼惜。
「怎麼樣,沒嚇到吧。」
耶律燕燕卻是一臉的平靜,笑著說道:「有公子在,燕燕有什麼好怕的。」
這是陳北平教給耶律燕燕的,在外人面前稱呼公子。
陳北平南下這件事情雖然不會去掩藏,但也不至於弄得人盡皆知。
要不然,沿途的官員們一定會大費周章的巴結自己。
陳北平不想那麼麻煩。
「那就好。洪振鋒,幸虧你沒嚇到我家美人,否則,你罪過可就大了。」
「老子問你是誰,你沒聽到嗎!」
洪振鋒怒喝道,心裡的煩躁讓他早就不管不顧了。
陳北平淡笑著說道:「行,你既然想不起來,我給你提個醒。」
「數年之前,你隨你父親來我家門前覲見,你我有過一面之緣,那時候你還是小胖子,你爹讓你給我當馬騎,都忘了嗎?」
聞言,洪振鋒臉色瞬間如白紙一般。
洪振鋒原本是北靖王手下的一名校尉,因突襲敵營,立下功勞,受到了北靖王接見。
後來才被北靖王安排到了朔州做了一個邊城總兵。
當年給世子當馬騎之後,洪振鋒還把這件事情當成了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回到朔州逢人就說,自己給世子做了一次人馬,深得世子賞識。
洪振鋒嚇得連忙跪在了地上。
「洪振鋒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公子,請公子恕罪!」
這小子還算是聰明,世子既然沒想要暴露身份,他自然也沒有挑明。
此刻的洪振鋒全身顫抖,早就嚇得六神無主。
要知道他爹當年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校尉,現在充其量也不過是五品的總兵。
在北靖,世子的名號比天王老子都管用。
只要他一句話,就是讓他們爺倆一塊去大軍之中當個走卒炮灰,他們也得感恩戴德。
洪振鋒背後的武夫則是一臉的驚詫。
要知道洪大公子之前在整個邊城都是橫著走的存在,怎麼會突然間就給眼前的男子跪下了。
即便是不知道陳北平的身份,也明白眼前之人絕不是他們這些武夫能夠得罪的。
陳北平並未動怒,一臉淡然的說道。
「以後做事別那麼囂張。還真以為天下沒人治得了你了?再讓我知道你做這種欺男霸女的事情,我也不動手,讓你老爹親自扒了你的皮,信嗎?」
洪振鋒磕頭如搗蒜,哪裡還有一開始囂張的樣子。
「信,信,公子教訓的是,振鋒牢記於心。」
「向你爹替我問好,就說我惦記著他。讓他好好管理朔州邊城。」
聞言,洪振鋒兩行眼淚直接掉了下來。
他沒想到世子居然還記得他們父子倆,光是這份恩情,就值得他牢記於心。
其實,這並不是陳北平打一巴掌給個甜棗。
他是真心尊重每一個北靖軍中的老兵。
光是當年洪文虎冒死沖入敵營,立下的功績,就足以讓陳北平惦念。
「公子放心,話我一定帶到。若自此之後,振鋒再有不軌之徑,自斷雙手謝罪!」
陳北平點了點頭,一擺手。
「滾吧。」
陳北平並不指望洪振鋒能夠變得多通情達理,畢竟總兵之子有他囂張的本錢。
但事情遇上,總歸得讓這小子長長記性。
洪振鋒帶著人,畢恭畢敬的退出了驛館。
擦掉頭上的汗珠,小聲的自言自語道:「想不到,我此生此世還能見到世子。真想再給他當一回馬騎。」
他們這些出身北靖的行伍子弟,對北靖王府有著莫名的忠誠和崇敬。
若沒北靖王陳戰,他們最多也就是個江湖武夫。
陳戰對有功之臣也從來都是不吝賞賜。
所以陳北平在他們眼中不光是世子,更是神一般的存在。
「都給我聽好了,自明日開始本公子要痛改前非,苦練武道,誰他媽再拉著本公子打家劫舍,欺男霸女,老子活劈了他!」
眾人一陣的莫名其妙,好傢夥,那人到底是誰啊?
三言兩語就能讓著邊城惡少一夜之間浪子回頭。
「都挺清楚了嗎?」
「遵命,公子!」
陳北平則是一手攬著耶律燕燕,轉身準備上樓。
這時候,小道士上前一步,拱手說道:「上清派北茅宗弟子趙玉冉拜謝公子救命之恩。」
那女道姑也說道:「上清派北茅宗弟子陶玉屏拜謝公子。」
「上清派玉字輩的弟子?按理說不該這個水平啊。」
現在上清派北茅宗的掌教華陽真人是華字輩,而玉字輩僅比華字輩矮一輩。
可兩個人的修為也就是個五品的修為,連他陳北平都打不過。
怎麼混上玉字輩的。
小道士趙玉冉也是一臉的羞愧:「因在下是北茅趙華真長老的嫡子,這位是掌教真人陶華陽的獨女,習練武道時間不長,所以……」
陳北平一陣的淡笑。
怪不得這小子本事不大,脾氣不小呢。
原來是上清派北茅宗長老之子。
有上清派這塊大招牌放著,的確也不用怎麼怕一個總兵之子。
想到過不了太長時間就要到北茅山了,陳北平主動對二人說道。
「兩位,在下也對上清派十分崇敬,可否到我房間之中一敘。」
聽到眼前之人對北茅山有幾分敬畏之情,趙玉冉一臉的得意。
「我也正有此意,公子,請。」
陳北平在前,兩人在後,便去了陳北平的房間之中敘事。
耶律燕燕立刻煮上了一壺熱茶,供幾人品嘗。
「好茶,是絕品的洞庭碧螺春。」陶玉屏呷了一口,「不知公子是……」